第577章：夺嫡（3）

“醒醒，快醒醒——”李元昌看见李承乾目光呆滞，面色蜡黄，伸手一摸，手脚冰凉，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莎比娅，你也别倒水，快去叫杜荷他们来。”一旁的女侍莎比娅，连忙跑出大帐，不一会杜荷、李安俨等人走了进来。“咋了！太子爷咋啦。”驸马杜荷急忙问道。汉王李元昌沉默三秒，就把刚才与太子的对话述说一遍。洋州州长、开化公赵节，驸马都尉杜荷都是太子李承乾的亲信，此时看见太子毫无主意，纷纷劝说太子，即刻举事。李承乾出了一身冷汗，哀声叹气，“你们都要我政变，我这样做与禽兽有啥区别。靖王爷走时特别交代，要我稳住阵脚。我这样急急采取行动，不是辜负他老人家一片苦心了吗。我不能啊——”“嗖！”赵节将一把佩刀，架在李承乾的脖子上，厉声呵斥，“你这是懦弱无能的表现。想当年，二舅为了争取皇位，不是在玄武门先发制人吗。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你想想看，一旦青雀登位，你我，还有这些太子府的官员、随从，哪一个能有好的结局。表哥，你别在前怕狼后怕虎了。”李元昌慢条斯理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太子，你也该为大家想想。赵节说的对。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渡客，只有快速将船驶过河去，稳稳靠岸，才能安全。船到江心补漏迟，一旦行动迟缓，没有靠岸，等到遇到强风骤雨，小船就有倾覆的危险。现在就得定下计划，马上返回长安。时间耽误不得，错过最佳时机，局面就不好掌控了。”驸马杜荷，猛地抽出腰刀，血红的眼睛里，发出一股戾气，“太子，我夜观天象，子时夜空出现乌云斗暗之象，忽然又赤云密布。天象发生变化，应立即用行动响应，你只要声称忽然得到急病，生命垂危，等您回到东宫，皇上一定亲自前来探视，我们在东宫立即扣下皇上。另一路人马，直奔魏王府，将魏王李泰就地斩杀。那时，帝国就全在我们掌控之中了。”“对对！快行动，今晚连夜启程。”“我们现在回去，做好出发准备，多带从马，人不下马、马不解鞍，直奔长安。”“夜袭魏王府，杀他个鸡犬不留。”……参与研究政变计划的人，一个个就像打了鸡血，斗志昂扬。他们都割破手臂，用绸缎擦血，烧成灰烬，和在酒里饮下，发誓同生共死，准备率军返回长安。……地牢里，宇成被一双柔软的手晃醒。“莎比娅，是您。”他睁开眼，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到这里。”“都尉，情况紧急，你赶紧逃出去。这里的守卫，都被我用烈酒灌醉了，你可以骑马出去。”“我走了，王庭怎么办。我没有接到靖王爷换防的命令，擅自离开漠北，就是逃兵。”“都尉，夏德仁已在外面准备马匹了，一会就好。太子准备发动政变，那个紫袍官员就是长安过来的汉王，一伙人正在合谋，一要逼皇上禅让，二要直接诛杀魏王。你只有抢先将消息传到长安，才能化险为夷。”不一会，夏德仁走进来，“都尉，我准备了五匹马，够咱俩用的了。快走吧。”宇成运足底气，右手反掌，哗啦一声，褪去脚镣。出了牢门，他和莎比娅紧紧相拥，“莎比娅，等长安稳定了，我就回来接你去长安。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他从身上掏出一把黄金打造的匕首，匕首上镶嵌着一块太湖石。“靖王爷在终南山一共让人锻造100把，这一把匕首你带在身边。遇到危险，就亮出来。这上面有‘荥阳王’三个字，能保您平安。”莎比娅将匕首握在手里，眼含泪花，“都尉，一路保重。”宇成和夏德仁翻身上马，不一会，消失在夕阳里。……长安，春熙路，聚仙楼酒店。李绩站在酒店的门口，静静地等待着一位神秘的客人。不多时，一辆马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来，李二在王德的搀扶下，慢慢地下了马车。“陛下，如今这座酒店已经姓李，您可以随意进出。想吃什么，我就让后厨去做。”李绩的话音未落，李二惊讶地问道，“原来的老板呢，你不会……”“陛下，请放心。我李绩既不威吓，也不掠夺。在长安城里，生财有道，我还是拎得清的。我用万年县三套别墅作为交换，夏从新高兴还来不及呢。”李二走进酒楼的一楼大厅，夏从新急忙迎上前来，“老爷，里面请。”“夏从新依然是酒店的老板，不过，他直接负责经营管理。酒店的实际控制人，就是我。”好家伙。靖王爷很有办法。想起来用“置换”的方式，盘下酒店。李二忽然看见，酒店里多了不少年轻貌美的侍者。“我从长安学府里招录一批侍者，主要是想给她们提供挣外快的机会。”“好事，好事。利用课余时间打打工，挣点钱，这倒是好点子。”二人来到三楼的一间包房，里面餐桌上，已经摆好一桌酒席。“靖王爷。”夏从新从门外进来，低声道，“您漠北的部下，要见您。”“啊！漠北来人了。好好，让他进来。这位客人也不是外人。”不一会，宇成和夏德仁走了进来。二人刚要说话，一眼看见里面座位上的李二，顿时惊得不敢言语。“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二人弯腰作揖。“平身吧。既然是靖王爷的部下，那就随意一点。”“靖王爷，您看这封信。”宇成从身上掏出一封密信，交给李绩。李绩匆匆浏览一下，脸色急变。李二忙问道，“什么事？”“太子受人蛊惑，听信谣言，已经离开漠北了。”李绩将密信交给李二。李二看了半晌，沉默无语。“忤逆，这帮小子，居然敢密谋政变。”他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右手猛地拍在餐桌上。“我不担心太子。我只担心他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个就像茅坑里的蛆虫，一天到晚的乱拱。这批人，不得不除。”他看了一眼李绩，低声吩咐，“王公公，传旨……”李绩将令牌与兵符交给宇成，令御林军加强警戒，长安城实行宵禁。李二回到太极宫，立即指定司徒长孙无忌、司空房玄龄、特进萧瑀、兵部尚书李绩，会同大理寺、中书令、门下省组成联合法庭，调查审判，认定谋反证据确实。“诸位大臣，怎么处置李承乾……”凄凉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李绩看着憔悴不堪的李二，心里一阵揪痛。前一阵子，刚刚平定齐王之乱，陛下心里的伤痛还没有抚平，太子又放大招。太子啊，太子。你让老师怎么说呢，政变可是不可饶恕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