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夺嫡（6）

李渊的一句试探，本来想断掉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梦想。谁料，三皇子李元吉瞪着一双小眼睛，只是三秒的功夫，就有了一条计谋。他狡诈地劝说道，“秦王当初攻克东都洛阳，一直在东都逗留观望，带领李绩等人骑在马背上，耀武扬威，不肯班师回朝。而且散尽千金、珍珠丝绸，拉帮结派，搞团团伙伙，父皇诏书已下，他却有令不行，这难道不是叛逆之举？父皇，我看，只要立即动手，拿下秦王，还怕找不到借口。”老皇上、老父亲见李元吉苦苦相逼，无奈，泪流满面，“你们都别说了，秦王与大唐有功，我怎么能捏造一个事实来，随意处罚他。赏罚不明百事不成。何况手心手背都是肉。”最终李渊还是没有答应齐王李元吉的请求。李建成和李元吉就像热锅上蚂蚁，上蹿下跳。不仅蛊惑众大臣对李二形成弹劾压力，还从后宫里，寻找支持，隔三差五送给李渊的嫔妃们金银丝绸、珍奇古玩，让这些女人在李渊面前吹枕边风。说尽李二的不孝、不忠和滥用职权。让秦王成为人人厌恶、人人喊打的坏蛋。秦王府的官员整日里忧愁恐惧。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商量道，“秦王与太子、元吉积怨已久，一旦撕破脸皮，一场血斗在所难免。到时，血流成河，就有可能倾覆国家。我们死不足惜，可叹黎民百姓，再次生灵涂炭，国将不国。生死存亡关头，不可贻误战机，发动政变，就在今日。”长孙无忌见房玄龄与自己不谋而合，急切道，“我也考虑很久了，只是我没敢说出口。您今日之言，正合我意，走，告诉秦王去。”长孙无忌的话，令李二十分震惊。他召唤房玄龄，房玄龄再次劝说道，“秦王您功高盖世，智慧超人，继承皇位，非你莫属。今日的忧愁与危机，正是上天赐予您的绝佳机会，及时醒悟，当断则断；现在还不动手，等待何时。”时隔多年，李二的耳边还经常响起大臣们的劝谏，当时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李二清楚记得，就在秦王府里，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共同定下诛杀李建成和李元吉的计划。东宫太子李建成也没有闲着。说实话，谁慢一步，谁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一面拉拢秦王府骁将神勇，一面启动暗杀计划，诛杀拒绝归顺的尉迟敬德。李二及时提醒尉迟敬德，早做防备。李建成暗杀失败，又实施诬陷计谋。李渊信了太子的诬陷之言，将尉迟敬德投入监狱。尉迟敬德身陷囹圄，幸亏李二力保，他才幸免于难。李元吉和李建成接连诬陷程知节、房玄龄、杜如晦，目的就是彻底瓦解秦王府内部势力。正巧，东突厥派兵南下河套，包围乌城。李建成要李元吉代替李二挂帅擒敌，李元吉征调秦王府精兵猛将，尉迟敬德、程知节、秦叔宝等一并出征。太子和李元吉定下暗杀李二的绝密计划，就在给李元吉饯行的宴会上，合计诛杀李二。太子宫率更丞王晊及时将太子和齐王的计划密告李二。李二不敢怠慢，将王晊的话告诉长孙无忌，长孙无忌等人，劝说李二，不要再等了，必须先发制人。李二又问秦王府其他同僚，大家意见一致，都劝他及早动手。此时，金星再一次白昼划过长空。天文台长傅奕向李渊呈递“亲启密奏”，禀报道，“金星出现在秦国地带，秦王将坐上宝座，治理天下。”李渊半信半疑，又把这份密奏交给李二。“天助我也！”于是，李二看见密奏，再也坐不住了，就在秦王府实施反攻密令。他先呈递密奏，指控李建成、李元吉跟后宫庶母通奸，并且严厉抨击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对兄弟，没有分毫亏欠，他们今天竟打算杀我，简直是替王世充、窦建德报仇。我今被冤枉害死，永别父亲君王，鬼魂回归地下，没有脸再见那些盗匪。”李渊看完密奏，大吃一惊，但他再料不到会爆发可怕的流血政变，所以只命人转告李二，安慰安慰道，“秦王啊，父皇也是第一次听说，太子和元吉也真不像话，不过，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先别激动，明天我会问个清楚，你最好早早入朝。”明日，李二率长孙无忌等入朝，又在玄武门设下伏兵。张婕妤已探听到李二的密奏内容，急派人飞奔报告李建成。李建成召唤李元吉商量。“应该动员我们所控制的军队备战，一面声称有病，不要入朝，观察形势变化。”李元吉想拖一拖时间，而太子李建成信心满满道，“东宫护卫军已经出动，戒备森严，自当跟你一同入朝，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他们弟兄俩并驾齐驱、一同入朝，直向玄武门。李渊这时已召集裴寂、萧瑀、陈叔达等大臣，计划共同审理李二的密奏。李建成、李元吉走到临湖殿，发觉情况不对劲，立即调转马头，奔回东宫。潜伏在一侧的李二，见太子返回，立即拍马追上，高呼，“大哥！等一等——”李元吉见李二追来，搭弓射箭，数箭连发，因过度紧张，三次都无法把弓拉满。李二瞄准李建成，拉弓射箭，随着一声“哨音”，李建成中箭而亡。尉迟敬德率骑兵七十人随后赶到，左右射击李元吉，李元吉从马上栽下。李二坐骑受到惊吓，失去控制，往玄武门右侧树林狂奔，被树枝挂住，李二摔倒在地，无法爬起，而李元吉突然出现，夺下他手中的弓，打算勒死他。关键时刻，尉迟敬德飞马而来，厉声大喝住手，李元吉徒步逃命，打算逃往武德殿，尉迟敬德追到，嗖的一声，一箭飞出，李元吉应声倒地而死。太子宫翊卫车骑将军、冯翊人冯立听到李建成死亡消息，叹息道：“他活着的时候，接受他的恩惠；他死之后，怎么可以逃避他的灾难！”遂跟太子宫护卫军副司令薛万彻、屈咥直府左车骑、万年人谢叔方率东宫、齐王府精锐部队二千人，直向玄武门。张公谨力大无穷，独自闭城抗拒，谢叔方军不能进入。云麾将军敬君弘统御宫廷禁军，驻守玄武门，挺身迎战太子军，他的亲信萧晨劝说道，“敬将军稍微等一等，事情到底如何，还不能预测，应该观察变化，等到大军集结，列阵再出，也不算晚……”“啪！”他甩手就是一巴掌，指着萧晨大吼道，“屁话！情势危急！已经火烧眉毛了，东宫卫戍精兵一旦入宫，必将浮尸遍地、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