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鬼有鬼道

后有追兵，前有雾嶂。李绩抬头看山，到处是雾蒙蒙、黑魆魆一片。只要翻过太白山，就是盩厔县境地，盩厔县东侧，就是鄠县。一旦跑到鄠县一带，就可直接调动县城守军，那时也就安全了。追兵越来越近，李绩一把勒住马缰绳，转头一看，梁州骑兵已经追到脚下。“哈哈！我看您哪里逃。这太白山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山上有我的大哥，名叫刘唐，诨号【吃人鬼】，这家伙半人半鬼，鬼道修为极高，他为了修炼，专吃男人的肾。靖王爷，听话，乖乖的放下汉王。我就放你过山。否则，您的肾，我也要吃一个。”一个戴着瓜皮帽，右眼戴着褐色眼罩，呲着一口獠牙的家伙，站在一辆战车上，挥刀指着李绩。“在京城，还没有人敢这样用利器指着我。我要是不想回京城复命，你们这些人，早已就是老子的剑下之鬼。老子不是圣母君。杀人有道，夺命在天。天若灭你们，就别怪我李绩手狠。”他沉思半晌，腹语道，“杀人容易，死人还阳可比登天还难。‘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沙娥飞照灯。’老子只是完成皇命，真的不想残杀无辜。”“靖王爷，你和夏副官先走，我来对付他们！”余生催促一声，便打马圈回，刚要提缰，“嗖！”迎面飞来一支燕翎箭。“啪！”他躲闪不及，箭头射进左肩头。眼疾手快，强忍剧痛，他嗖的一声拔下箭尾，挥刀直冲。“剁了这个小杂种！一箭射不死您，看我的板斧能不能劈了你！”【獠牙鬼】一挥手，十几个贼守军手持长刀，向余生包围而来。“砍！”“砍死他！”“剁手！”“砍腿！”“砍断马腿！”“噗——”冷不防，余生身后被一柄长枪刺穿，一道血注直射…………余生头脑眩晕，眼前一黑，趴在马背上。“余都尉——”李绩见余生中箭，慌忙间大喊一声，带着夏德仁反向冲来。“哈哈哈！”【獠牙鬼】发出瘆人的大笑。“上钩了！靖王爷您这么精的人，也能上当。打仗，哪有不牺牲的。死了一个弟兄算个屁呀。”他自信地向李绩招招手，龇牙咧嘴，笑道，“古人言，不向死地。靖王爷，这是您自找的。你若向前跑，也许有求生的机会，您倒好，反向而来。好，老子敬佩您是重情重义的汉子。老子佩服。”他手持长板斧，轮空一劈，一斧削去余生左臂。黑色夜幕下，红光一闪，血水喷溅一地。余生独臂持剑，依然奋勇死战。“好兄弟！好兄弟啊！”李绩扼腕长叹。忽然，他一甩手，“嗖”的一声，将背后的汉王往山脚下一处山坳里一扔，腹语道，管他是死是活，先度过眼前难关再说。“去你个狗娘养的，让我失去一位好兄弟！伤了一位好弟兄。妈的——”李绩扔出后背的李元昌，口念咒语，手里忽然多出一把【青龙偃月刀】。“宇都尉、夏副官靠后，让我来杀了这帮混蛋！”李绩声若洪钟，持刀迂回而进。余生和夏德仁急忙向两侧一闪，一道白光闪耀，一马一人一刀，直向梁州守军冲去。李绩反手举刀，如切瓜剁菜，挥刀砍倒几个黑衣人。“走起！”随着他一句大喝，那刀如同中了魔法，就在他的头顶上方呼呼起舞。【转法轮！】青龙偃月刀忽然加长三倍，随着一声大喝，白刃旋转，呼呼声响。刀光处，流萤扑火；砍杀时，血肉横飞。一把青龙偃月刀，形同一台【绞肉机】，将一个个活生生的灵体削成碎片，绞成肉泥。刀借风力，飞旋直上九天。刀身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见人砍人，见马削马。刀速疾飞，慢慢变成弧线旋转，刀光所到之处，见血封喉，草地上，山石间，到处都是追兵的残肢、头颅和碎肉。刀随人走，铁骑盘旋。马蹄践踏，刀削如泥。三百多人，半个时辰不到，已被李绩斩杀过半。刀锋处，血水流淌；终南山，鬼火莹莹。“呃——”【獠牙鬼】忽然一声长啸，太白山深处，鬼火一般冒出一支强盗队伍。灯笼火把，将太白山南麓照的如同白昼。【吃人鬼】刘唐领着五百号匪徒，向李绩他们冲来。“靖王爷，他们的救援队伍来了。咱们还是走吧！”夏德仁看见长蛇一般的火把队伍，慢慢靠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余生趴在马背上，半死不活的，咬牙坚持。李绩越杀越带劲。夏德仁的话，他根本听不见。青龙偃月刀就在半空中盘旋，转速越来越快，空中只剩一道白色的圆弧。圆弧见血，变成五颜六色的光环。【獠牙鬼】看见【吃人鬼】带着弟兄们冲下来，喜得手舞足蹈。他一转头，“噗！”青龙偃月刀，刀锋一过，【獠牙鬼】霎时身首异处，那个呲着獠牙的头颅，飞出五十米开外。“嘭！”一声闷响，头颅撞击在【吃人鬼】的身后一块尖嘴石头上，一下子炸开了。红白污浊物，向四周飞溅。一块头皮，带着血肉，粘贴在【吃人鬼】下巴上。“卧槽！什么狗东西——妈的——黏糊糊的。”他咒骂一句，一把甩掉肉皮。“余都尉，你怎么样了？你和夏副官带着宇都尉靠后。我看，不用绝技，这伙人不会善罢甘休。”余生的左手臂只有一块肉皮相连，他已经疼得麻木了。“靖王爷，我这一只手，还能杀几个贼军。”夏德仁将宇成用腰带绑在身后，挥刀就近砍杀，“靖王爷，你放心，我夏某人，不会那么娇气。对付这些三脚猫的兔崽子，还是能坚持到天亮的。”“好样的。回去，本府好好犒赏您们。”等【吃人鬼】队伍慢慢靠近，李绩伸手向后，囊中探物，带出几个‘西瓜大小’的手雷来。“靠后！快靠后——”他一边发出信号，一边顺手点火，猛一扬手，五个手雷被他甩了出去。“轰！轰轰轰轰——”终南山顿时火光冲天，人喊马嘶——匪徒哪里见过这么大的火力轰炸，一时间人仰马翻，死伤大半。“什么你妈的神魔鬼道，巫术蛊惑，老子几颗手雷就完事了。妈的！看你们嘚瑟的，老子送你们上西天报到去。”李绩默念咒语，一道彩虹直飞天际。霓虹光影下，满山遍野，斜躺着死伤之人。哀嚎声、咒骂声、放屁声、大小便失禁声、风声、碎石撞击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吃人鬼】刘唐看见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忽然仰天长叹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子命该如此！”说完，拔剑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