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看着半死不活的庄壁，伸手将他的两个胳膊放进被子里，生气嗔道，“怎么不吃死您老鬼。那个老道长坏得很。这个事吧，也怪您自己，人说一天一粒，你倒好，跟你奶吃糖块似的，一天吃三颗。下不去了吧。要不是那几房姨太太还有点人性，舍命陪着您耍，你这把老骨头，早趴窝了。”“太太，你还是想个办法，把后院里这些女娃子卖了吧，留着，庄老爷子也用不着。说白了，太太，你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蓄养这些女娃，本身就是个罪。要想老爷子多活几年，趁早出手。”二太太声若蚊蝇，说起话来轻声轻语的。大太太看着蜂腰蚁臀的二太太，没好气怼道，“妹妹。我说好妹妹。你这一句话，就要将这些女娃打发了。你知道这些女娃从江淮一带买来，花费多大吗。一个人一千五百两银子。这三十多人，花费四五万。如今，老爷要吃药，每天都得钱。这女娃变不成现钱，那就亏大了。”老爷子今后离不了丹药，驯化女娃子，需要花钱。可坐吃山空的，庄家能撑到何日，二太太提高嗓门，“让子伟他们到长安去找买家啊！”“哪来那么大买主。哪有那么好找的。长安县、万年县这几年闹饥荒，大户人家收成也不好。再说了，谁家愿意出那么多银子，买走这些高级的‘玩物’。唉，我一看这些女娃子，如今一个个都驯化成‘瘦马’了，又有点舍不得。”“我知道。别说是个女娃，就是小猫小狗的，时间长了，也都有感情。只是，老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每况愈下。耽误不得，忽视不得。大太太，你就别丝丝嚷嚷的了。早做打算，全部打包卖掉。”“二太太，你说一句话，容易，你让我卖给谁？谁要啊！”忽然，门外一声高喊，“有多少，我都要了！”“哪个吹牛逼的家伙，放您娘的臭屁，你娘的好大口气。”大太太循声一看，好家伙，我说好家伙。一位风流倜傥的白袍汉子，玉树临风，站在门口，身边站着一位长发飘飘的紫衣少女。看来头，不像一般的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你是谁啊？不请自到。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大太太一张粉脸，忽然变色，也真是的，老娘现在就要火烧屁股了，你这个不速之客，还在这里添乱子。“子伟，给我轰出去！”庄子伟将手里的水杯往书桌上一放，猛地站起身来，骂道，“谁你妈这么大胆，敢跑到郯城岗捣乱。”这小子转过脸，一下子看见李绩冷峻的面孔，顿时吓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您，您，您是靖王爷。”李绩面若秋霜，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骂谁的。”庄子伟急忙弯腰施礼，笑道，“实在对不住了，怪我眼瞎。”他一转身，满面通红，“太太，这位是靖王爷。我认识，人可厚道了，是个大好人。”“哦，原来是一位王爷。我说不像一般的纨绔子弟。里面请，人都到家了，不能不进屋吧。”李绩进了屋，看见里间大**躺着一位白发老者，一群锦衣华服的女眷围着半圈。好家伙，我说好家伙。妻妾成群。想必就是前朝遗老庄壁，庄老爷了。他故意问道，“庄老爷身体一向可好？听说他从太白山仙庐道观抢来一位女冠，看来老爷子的口味可不一般，大户人家的闺女也要，小家碧玉也喜欢，山野村姑也要，这山间道观的女道士，他也馋上了人家的小身子。啧啧，牙口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这是不挑食，八大菜系通吃啊。”“王爷休要说的这么难听。老爷也说了，要送给道观一千两白银。算是补偿。”庄子伟听着李绩讽刺挖苦说了一通，心里帮着老爷，急忙应道。“一千两银子，就能买人家姑娘一辈子幸福。钱的问题，你看的太重了。要是拿钱都能摆平所有事，那也不要公序良俗了。我把话说白了，今天来，就是要带走这位女冠。因为，她是罗山县王仁裕县令的女儿，罗县令委托我来接她回家。这没有问题吧。”庄子伟面色一沉，我说呢，磕磕绊绊爬上山来，不可能来看风景，准他妈没好事。“靖王爷，这王雨绮与您无关。我想，您还是别多管闲事。”“放肆！你敢说我多管闲事。王县令是并州前都督王裕的侄子，王裕是我的同僚，同朝为官，这事难道与我无关？”“呼——”庄子伟忽然抽出长刀，拉开拼命的架势。“别乱说好不好，大唐大小官员多如牛毛，数也数不清。李渊西征时，沿途封官许愿，你说这些人都与您有关系？我看你是无事找事。”紫菱吓得往后一退，忙道，“王爷，他有刀。”李绩伸手护住紫菱，一把搂住大太太的脖颈，厉声道，“大太太，你府上，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他手掌一带力，大太太面色通红，呼吸急促。“子伟，快放下手里的刀。”庄子伟听见大太太呵斥，马上将手里的长刀放下。“快让靖王爷进来，老夫有话要说。”庄壁见子伟没大没小的咋呼，在里屋再也沉不住气了，对着外间喊道。“靖王爷，老爷叫您。”二太太双峰乱颤，香喘微微地喊道。李绩带着紫菱，走进里屋。一看**的庄壁，心里一紧，哎呦，几天功夫，人就瘦成这样，我看，这个庄壁也快去冥府喝茶了。色字头上一把刀。二八佳人花裤腰。你作死啊！年轻人也撑不住。老家伙的身子骨，哪能这样糟蹋。唉，你也太不小心了。那是蜜罐子吗，错！错！错！那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庄壁看见李绩进来，嘴巴吧嗒吧嗒张开几下，半晌，才说出话来，“靖王爷，你看看我这身子骨，一点力气也没有。帮我把把脉。”“老庄，你这几天是不是服用过什么丹药。”李绩眉头一皱，伸手拉过庄壁的手掌，按住脉动点位，低声询问。“你怎么知道的。”“你先说，有没有啊。”“啊！”庄壁失声痛哭。“卧槽，你这憨货。有话说话，你怎么还流泪？”庄壁一脸委屈，耷拉着脑袋抽泣道，“前天，有两个道长来到府上，口口声声推销丹药，说他手上有货，还是王屋山神仙炼制的。我，可当真了，妈呀——老子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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