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最后看了李绩等人,灵气飘出躯体。七爷谢必安,将一根锁链猛地往侯君集的头上一套,拉着就走。“咳咳——咳咳——”侯君集一阵咳嗽,看着七爷,笑道:“白爷,我说鬼差大人,您可能别这么用劲。敢问,长安的靖王爷,您可熟悉?”“靖王爷?不就是兵部尚书李神仙吗。”谢必安的话一出口,侯君集吓了一跳。娘的,想必靖王爷是个仙人。怎么连冥府的鬼差也这么熟悉。我靠,怪不得他牛逼哄哄的,说能让我还阳。“白爷,我给您说,靖王爷和我是仁兄弟。生死故友,八拜为交。同朝为官,相敬如宾。平时,我俩关系可好了。说白了,处得就像一个人一样。这次我不是出事了吗,他帮了不少忙。我临来时,将侯家大院都给了王爷。”八爷范无咎,悄悄的听着,觉得侯君集有点夸大其词。靖王爷给他打过招呼,也说得这么详细。他对七爷谢必安说道:“老七,这厮在阳间与靖王爷交好,您手里的锁链放松一些,别拽得这么紧。”七爷笑道:“你说他是王爷的好友。哦!您也不早说。”“你看,当时阎王爷宋襄公在场,接到任务单出来时,我就忽略了。再说了,靖王爷给宋襄公说啥我也不清楚。我以为您也知道。”八爷范无咎说着,就将一块银锭子,塞到七爷手里。“拿着,这是硬通货。阴阳通吃。王爷说了,事成之后,水月禅寺东侧的城隍庙里聚一聚,少不了大鱼大肉不说,还有洛阳牡丹红白酒呢。”谢必安哈哈一笑,忙将银锭子揣在衣兜里。手里的锁链哗啦一声,放松半截。侯君集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虽然铁链子很重,也不觉得难受。“二位爷,您们带我去哪?我可不去阎王殿。”八爷心里有数,靖王爷的同事,又使过银子的,自然不会直接押往冥府。“侯尚书,莫要担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既然靖王爷到过招呼了,您自有去处。”黑白无常鬼,双脚离地,一阵清风徐徐,带着侯君集的魂魄一路南下。李绩见侯君集魂灵已经离身,对王德说道:“王公公,大事办完了。你也看到了,侯君集已经驾鹤西去。唉,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死了。我们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他一面令卫兵把侯君集的躯体放下来,一面令余红去府库提取银两。王德伸手按在侯君集的胸窝上,半天,也没有摸到心跳。又在他的鼻翼上试试,没有半点鼻息。李绩明白了王德的意图,这是验明侯君集是不是真的死了。“韦侍郎,您再看看,侯君集是不是还活着?”他面色一沉,低声命令道。韦挺一惊,不知道李绩为啥神情一时突变,走上去,看看,哆嗦着应道:“靖王爷,你看侯君集手脚都硬啦,一点呼吸都没有,肯定是死了。死了死了——”李绩面若冰霜,声音令人打颤:“韦侍郎,记录在案。罪犯侯君集于贞观十七年(六四三年)四月九日,未时三刻,在右领军卫,军部,兵营七四一室伏法,时年四十八岁。”韦挺刷刷,龙飞凤舞,将李绩的口述记载在一本文案上。“王爷,您审阅一下。要是没有什么意见,我和王公公,就进宫复旨了。”“慢!”韦挺的话一落音,王德忙忙阻止:“老奴还有一道程序未走。还请王爷耽搁一下时间。”李绩一惊,卧槽!王公公不愧是皇上身边的能人。人都死了,身躯都尼玛硬了,您难道还有验尸不成。没等李绩应声,王德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半尺长的圆筒,在手里摇晃一下,打开筒盖,从里面倒出一根细长的银针。银针针头粗大,形若铁铲。“靖王爷,这最后一道程序,就是银针探心。按照宫里的说法,就是防止犯人心率不死,过后复生。所以,这边一步,老奴要走完。”王德说着,皮笑肉不笑的看看李绩,径直走到侯君集的身旁,伸手剖开他的胸襟。银针长有半尺,这一针直插心脏的话,那就彻底毁坏了心脏。人的核心部位受损,这身躯壳就报废了。从阴阳学角度看,还阳者,必须保持躯壳完整无损伤。尼玛,你把他心脏插了一个黑洞,就是神仙也难以复原。“不可破了他的元气。”李绩腹语道。正当王德握针直刺的时候,李绩右手中指一弹,“当啷——”一声脆响。银针啪哧一下,飞了出去。王德右手一震,活渣渣半尺长的银针不见了。他上下翻找,找了半日,也没找到。“王公公,那就别费时了。让靖王爷处理一下侯君集的后事。再说了,侯家的亲人都发配岭南去了。家族该处死的,已经处死,没处死的,也都充军宁古塔。侯家,没有什么人来给侯君集送终。”韦挺伸手拉了一下王德。“哦啊!我老糊涂了。眼睁睁看着侯尚书上路的,这道程序就免了。”王德忙忙挺直腰板,对着门外的金吾卫道:“备车,回宫复旨。”王德拉开身架,就要往外走,忽然,传来李绩冰冷的声音:“王公公、韦侍郎,等一等!”这时,余红提着两个钱袋子走了过来。李绩一手一个接过来:“王公公,韦侍郎,您们辛苦了。虽然是公事公办,这这也是帮着我这个专案组组长办事。拿着,拿回去喝茶。”他将两个钱袋子分别交到王德和韦挺的手里。然后,从身上掏出一把碎银子,对门外的金吾卫说道:“你们三位,拿去买酒喝。”一位领班,笑着走进来,双手接过银子,笑道:“靖王爷就是体恤下情。有机会,我们到王爷手下当兵。还请王爷多关照。”“只要你们愿意,明天就过来。我给您们的首长写个条子就是了。”“多谢王爷。”三位士兵弯腰作揖。王德和韦挺觉得手里的布袋子沉甸甸的,知道,这次王爷给了不少银子。二人交换一下眼色,忙忙向李绩告辞。李绩见王德和韦挺要走,心里一横,一把将王德拉住。“王公公,请留步!”王德一惊,卧槽!咋了?还不让走了——不会留我们喝酒吧。没等王德发声,只见李绩一挥手,偏房的大门外忽然鼓乐齐鸣。夏德仁领着一群铁甲卫士,从营房的西侧走来,后面,跟着一辆豪华马车,车上放着一副铜棺,九匹马奋力扬蹄,铜棺在春日的艳阳下,发出道道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