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孙子,您别先备饭,奶奶有一事相求,十万火急的事。”“奶奶,天大的事,有的先吃饭啊。饿肚子,能办什么事。”老太太不依不饶,声调忽然提升起来,“二孙子,奶奶来不是向你要吃的。”她忽然沮丧许多,带着哭腔道,“还真是天大的事。你二叔一家被官府抄捡了。你二叔和一帮男丁被押送府衙去了。你婶娘幸亏跑得快,躲在睢阳县城老家不敢回去。您,听话哦。快去救您二叔一家。”老太太就把穆婉清的话,一一叙述给李绩听。“什么?事情发生当晚,二叔居然不在县衙值守。”李绩一愣神,腹语道,“这也太大意了吧。中秋节将至,安全稳定重于泰山。他怎么能不带班呢。领导带班制度,形同虚设,怎么不出问题。这下可捅出大篓子了。擅离职守,这可是渎职啊。”“失职渎职,按理得受处分。还把微服私访的皇上当成强盗抓起来,这可是冒犯君威。说您造反、忤逆,您跳进黄河也说不清。”“做官的大忌啊,二叔也是个精明人,为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一县之令,离开洛阳,也得向上级报备啊。不知道河南府尹知道不知道?”“奶奶,你别着急。只要二叔不犯死罪,别的事,等我慢慢斡旋。朝廷的事,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就是皇上的赦令,有时也不管用。”“皇上不是君子一言吗。”“奶奶,你不知道。这皇上有的强势,说话算数。有的懦弱,说话就得处处看着大臣的脸色。”“还得看大臣的脸色行事?”“三省六部。把皇权分割了。皇帝的诏令都是由中书省拟定的。在中书省除了中书令,还有中书侍郎、中书舍人等官员。”“中书舍人位置不高,但是掌握着实权。具有拟稿诏赦之权。这拟稿的舍人,多达七八个,也叫‘五花判事’。”“舍人把稿子递给中书令或侍郎,他们再从诸多的稿子中选定一份,加以修改后,成为正式诏书。”“再拿给皇上看,皇上就在上面画一个‘赦’字,由黄门侍郎传递给门下省。还得经过门下省审阅,最后才能正式交尚书省执行。”李绩讲了半天,一下子给老太太讲晕了。她哇啦一声哭出声来,这么多门道,看来我的儿子死定了。“成高我儿啊,看来您是命苦啊。您的事,李绩办不了啊。”拴住饿得眼睛都看不见东西了,听见奶奶大哭,急忙跪在李绩面前。“二哥,奶奶心肠窄,您快告诉奶奶,二叔一家能不能救。”“拴住,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二叔不是死罪,待我慢慢斡旋。”“先吃饭。进宫了,哪能饿着肚子。”“饿肚子,那就是当孙子的不孝顺。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洛阳的百姓耻笑我。”老太太砸吧一下嘴,嘴头焦干,腹语道,“也是个理。只要我儿子罪不至死,这营救出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既然,李绩答应设法营救,他就能有办法救他。”老太太又回想李绩的述说什么三省六部的,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就在香喷喷的红烧肉端上来了,她还是缠着李绩。“二孙子,您给奶奶一个保证。一定要设法救出您二叔。要不,我就不吃饭。”李绩无奈,起身扶住老太太的手,好说歹说,“奶奶,孙子答应的事,我一定尽力而为。”“好,二孙子,奶奶听您的。吃饭。”一碗红烧肉,放在老太太的面前,她一气吃了十六块。米饭吃了三碗。李绩吓得不轻,连忙令宫女端来酸辣汤,让奶奶喝下去。又端来一碗武夷山红茶,让老太太喝着消食。拴住将一碗酱排骨吃完,最后连汤都喝了。也吃了三碗米饭。看着二哥忙乎的样子,他心里直想笑,腹语道,“二哥,您别担心,论肉量,奶奶还能再吃五六块棋子肉。”吃过饭,李绩吩咐丁山去府衙看看情况,等会,他要去会会朱允炆。半个时辰后,丁山从府衙回来。他一进门,就急忙低声禀报道,“靖王爷,看着架势,这次案子不小。河南府衙的府兵都被安排在外围执勤。内层,都是不良人和金吾卫。很多人都是生面孔。”“你进到府衙里面去吗?”“王爷。小的只到二道门口,就不让进了。我说靖王爷派我来给府尹送文书的,那也不行。他们说,文书留下,人可以出去。我哪敢留下机密文件,就赶紧的回来了。”李绩眉头一皱。吆喝,如临大敌了。我的属下居然进不了府衙的门。这是逼着老子出马啊。朱允炆,朱允炆,二叔的命可就在您的手里,要是没了,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和婶娘之间的冤仇,必定是内部矛盾。关键时刻,她的丈夫,我的二叔,本府不能坐视不管。县令的手下误抓皇上,是个错误。但,一根指头没动他,听到风声马上放人,这难道还有大错吗。罪不至死。至少让言官们批评批评就是了。如果,动了大刑。或者,扩大事态的话,把人给整没了。老子可不能再酣睡了。欺负到我的头上来,那样的话,在朝堂里老子还能立足嘛。“丁山啊。”他忽然吩咐道,“动用秘密武器,今天夜里,务必探听到府衙的虚实。”“王爷,您是要亲自出马?”李绩点点头。“通知谭家湾女子特战队,一号组今夜子时前,抵达指定位置。二号组,蹲守在陕州沿线要道口,密切关注长安方面不良人动态。”“吉字营第五小队,现在就向宋州开拔,到达山神庙后,分兵守护李家大院和山神庙老巢。”李绩说着话,将一把乾坤无敌剑别在常服里面。“老朱要是给面子,他就做他的府尹,不给面子,就别想看见明天的太阳。”丁山浑身打个寒颤,吓得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明誓,“在下遵命。”等太阳落山,洛阳城笼罩在一层黑纱下。一辆马车,从洛阳宫紫薇城正门出去,直奔洛水河畔的府衙住地。“王爷,要是皇上怪罪下来,会不会把事情弄大了。”丁山一边擦拭着燧发枪,一边转头问问李绩。“皇上可能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内幕。不然的话,他不会容许这样兴师动众的打压一个县令。”“我出手重不重,要看事态的发展情况而定。首先要保护皇上的安全。其次,才是李县令他们。至于那些兴风作浪的爪牙、酷吏们,一个字‘杀’。”丁山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冷酷的李绩,腹语道,王爷出手有点重。今晚,不知道会有多少恶徒酷吏,看不见明日的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