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王德转身看到李绩在两个绝色美人搀扶着，立在一块青色巨石的侧面。“王爷？”李绩此时，风流倜傥，峨冠博带，一身雪白长袍，逶迤而行，他大气不喘，面色红润，乌发如黛，眉眼俊朗。“好家伙，真会保养。到靖王府才两三个时辰，就容光焕发了。谁说是人近中年，分明是归来仍是翩翩少年郎。”身边的丫鬟秀色可餐，见王德秃头秃脑，满脸褶皱，不禁掩口葫芦而笑。李绩见状，怕王德多心，轻声吩咐道，“丫头们，见了公公，怎么忘了问好。这样，不显得我王府家规不整嘛。”随即，放开两个丫鬟的搀扶，独自走向荷塘边的平台上。两个八九岁的小丫头，嗤嗤笑着，忙给王德施礼，朗声道，“欢迎光临王府，请自由参观。”王德哈哈大笑，“卧槽，你们居然成了王府的导游员了。好了，靖王爷大智大仁，超前谋划，这么大的王府，要是真的成为洛阳八景之一，老奴就当个义务的宣传员，到长安去宣传推介。”“公公，别怪她们无礼，都是我这个当家主的疏于管理。再说了，丫头们离乡背井的来到王府，正值芳华少年，本府也不好过度约束。女孩子本该山花烂漫，阳光可爱，我一直都宠着她们，也就自然放养了。”“这样好，这样好。哪像皇宫里，清规戒律多如牛毛，连老奴也记不住。好啊，让孩子们有个快乐的少年期，这也是仁爱使然。”说着话，几个丫鬟的身影渐渐远去。李绩望着荷塘里一对野鸭，低声问道，“公公，陛下那边有何消息？”王德看看郎朗天空，头脑轻轻转了一圈，压低声音，“拿下了。拿下了。”“陛下已经下了诏令，即刻查抄王家大院，若干人等悉数归王爷处置。”“为何急于查封王家啊。我二叔的案子还没有着落呢。”“王爷，您这就有点一叶障目了。陛下下令查抄王御史的家，就说明王凡青的案子已经落实，他诬告李县令，牵连朱府尹，就会成为铁证。那时，救出李县令和朱府尹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这叫先发制人。处理悬案，谁先发声，谁占主动。京城的大佬们一旦觉察，您已经将事情办得滴水不漏。那时，有皇上诏书在此，谁敢乱来。”李绩接过诏书，看得仔细，心里暗暗吃惊，人不可貌相，这个王公公真有两把刷子。把皇上哄得团团转，而且，不动声色。使出的计谋也是高人一等，只是，这诏书说的明明白白，抄捡罪臣之家，可是灭顶之灾。“靖王爷，这诏书就是命令。君命如山倒，令到人头落。老奴有一点需要提醒王爷，那个王家小姐长得可真他妈水灵，老奴阅人无数，就连皇宫里的嫔妃才女都无法比肩。”“说句实在的，当时老奴下套的时候，生怕她性格刚烈，羁傲不逊。哪知道，老奴几句大话一喷，她就像温顺的羊羔，下跪着求饶，最后，吐了半升鲜血，如今还昏迷不醒。”“美人啊，流落他乡异地，可惜了。倘若送进皇宫，生怕糟蹋了一棵白菜。要是——”王德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要是王爷您有心渡人，不妨收在王府，让其读书学习，将来也好有个好前景。老奴也是面善，想着这丫头今后的处境，才出此下策。不过，王爷您要是觉得她配不上您，就算老奴白说。”“大不了，老奴把她送进教坊司去了。要不，充实掖庭宫，当个粗人。随您怎么安排？老奴眼拙，也有走眼的时候。”“当真的是个绝色？”王德见李绩有点动心，腹语道，自古英雄多奇志，郎才女貌天仙配。这要是错过时机，误人误己不说，这个上帝的宠儿，也是枉来一世。十里桃花不如您，千里长堤贵人来。成人之美，不要成人之恶。王德自知高明，一心要撮合李绩迎娶王家千金。不过，手段似乎超乎寻常之家。这两手棋下得也太他妈的绝了。公私兼顾，大有暗度陈仓之妙。王德心里踏实了七八九，又将李治下诏奖励他，支持晋阳宫改造，发出为晋阳宫老干部活动中心捐款倡议等一揽子诏令，全部告诉李绩。金钱这些事，不是李绩所关注的东西。救出二叔和朱府尹，才是最紧急的要务。“公公，这下二叔的案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结案了。我对奶奶一家，也算有了一个圆满的交代。”“靖王爷，这后面的事，您可要斟酌再三。只要王凡青认罪，女眷没入靖王府就立即终止行动。不可搞什么扩大化，把太多的人牵连进来。说实在，办了王凡青，我觉得他还是有点冤屈。”“唉，谁要他认不清人的。本府也是受害者，二叔一家也很惨。朱府尹这下连衙门都被化为灰烬，等他出来，再想想办法补救。”李绩接下诏令，就与王德乘坐豪华马车直奔明德宫。守门的兵士白天看得真切，知道这是洛阳宫留守，尚书左仆射靖王爷，又有王公公陪伴左右，急忙打开正阳门，毕恭毕敬地请李绩进宫。李绩下了马车，王德拿着令牌，自去禁军大营挑选执行抄家的卫士。等王德离开，李绩大步走进含凉殿，正巧，一个七八岁的小宫女跑出来放风筝，见到他，急忙躲闪。“丫头，别躲啊。陛下在吗？”“回王爷，陛下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呢。有十几个大姐姐在侍候着，我憋得慌，想出去放风筝玩。”“这里地方狭窄，要是放风筝，等明年春天到了，我接您去山神庙放。那里是运河沿岸，风大、地势好，放起来，可好玩了。”“王爷，您说话算数。”“您什么时候见我光说话不办事的。”丫头一脸懵懂，光说话，不办事，我不懂耶。“您叫什么名字？”“海虹。”“大海上的一道彩虹。太美了。你的名字起的好，有诗意。海虹啊，我这里有一个信物，你拿着，口说无凭吗。”李绩从身上掏出一个翡翠挂件给丫头挂在脖子上。小宫女才八九岁的年纪，见翡翠挂件，欢喜的一跳三尺高。高兴处，搂着李绩的脖子，就在他的脸上亲吻一下，莞尔一笑，“王爷，我也给你一个信物。这可是香吻哦。”“小小年纪跟谁学的，懂得礼尚往来了。”“跟谁学的，王爷就不要问了。这是我的小秘密。你和我之间有个约定，明年花开之时，我在这棵桃树下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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