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成诧异地问道，“京都三十万禁军的教头，那可是令人羡慕的职业，你瞧不上？哼，恐怕我哥还瞧不上你呢。”“舞刀弄棒的，到处都有这样的人。这些当兵吃粮的，拉出来，哪一个不会舞弄几下子。张县尉，这些套路都是吓唬人的。做人得有真本事。真才实学，才能让人信服。花拳绣腿的，徒有虚名，中看不中用。”张成倔强地摇摇头，他怎么也不会承认他的哥哥是假把式。你不信。有空就让哥哥会会你这个道士，看看，到底是拳师厉害，还是你这个道士厉害。“吴王都敬重他，你却不当回事。”他嘟囔着。“你也能扯得上吴王。呵呵，呵呵。”李绩看见张成不以为然，就把手里的拂尘摇一摇。“呼呼。”一阵寒风拂面吹来，张成的腿哆嗦一下，随即裹紧长衫的衣襟。“这儿可不是我们兄弟巴结吴王，是吴王找上我哥的。”“你小子还真能替自己开脱。本府不去较真。你竟然攀上吴王这个高枝。我就给你说说吴王的发迹史。吴王李恪，字青芒，号揽月。陇西狄道人。唐朝宗室大臣，先帝第三子，母为杨广之女杨妃。”三皇子的运程轨迹，李绩烂熟于心。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吴王长相魁梧，风流倜傥。为人机警，英武果敢，深得先帝宠爱。李承乾被废除之后，李二曾将他作为储君的候选人。只是，后来长孙无忌极力劝阻，这才没有成功。他与储君之位擦肩而过。他武德三年（620年），被册封为长沙郡王；武德八年（625年），改封为汉中郡王。贞观元年（627年），被晋封汉王。贞观二年（628年），改封蜀王，授益州大都督。”“贞观十一年（637年），李恪被封吴王，授安州都督。新皇登基后，也就是永徽元年（650年），拜司空，授梁州都督。”“永徽二年（651年），加授太子太师、安州都督。”李绩说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盯着张成，沉声发问，“张县尉，本府说得对不对啊？”张成忙忙点头，笑道，“对，对。靖王爷说得一点不错。确实是这么回事。”“县尉信我就好。”李绩抬起右手，掐指一算，微微叹息道，“可惜了。你和你哥都拜错神了。”张成挣脱捕快的手，突然双膝跪地，“道士，你说说，我和我哥错在哪？吴王可是三公之一，又是皇上的亲哥哥，难道他会有变故？”“何止是一般的变故。这人啊，全靠运气。运程天定，不论你出身多么牛逼，这运程中设计好的坎，他却很难迈过去。”“王爷，在下愿听其详。”李绩面色微微缓和，叹口气，接着语重心长道，“我说县尉啊。这当差的，就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认识吴王不错。但是，表象之外的东西，你能了解多少啊。”“我也是听哥哥回家省亲的时候拉呱说的，具体是怎么回事，我没看到。”“分析问题，一定要有个调查研究的过程。听风就是雨，道听途说的消息，都不太可靠。”“是啊。我很羡慕那些皇子皇孙。外面传说神乎其神，吃香喝辣的，出门坐车，入门就被美女侍候着。这不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吗。”“你孤陋寡闻了不是？你只听到他们享福，没看见他们落难。皇宫里的事，复杂得很。那些皇族的命运说变就变。隋朝，杨广是如何上位的。那他又如何被乱臣害死的。大唐的玄武门之变，还有李承乾为何要造反？你也好好打听打听。”“别光羡慕他们。要多读读书，读读历史。皇上的位子说不定哪一日就被臣子给夺走。你别说这些皇子和亲王。平日里，哪一个不是牛逼哄哄的。沾光上皇亲国戚的，哪一个皇族子弟不是趾高气昂，有着超乎常人的优势。”“不过，这些与生带来的优势，无法保证他们日后的路子都会一帆风顺。为什么这样说，时势易也嘛。时过境迁啊。本府虽然不在朝堂听宣，但是啊，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是为人的本分。心忧国家，方才成为帝国的栋梁。县尉啊，不是我说你，你嫩得很。”李绩的话，夹枪带棒，把张成说得心服口服。张成给李绩叩首，笑道，“王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轻视林小姐。”“哈哈哈！”李绩用拂尘指着张成，“你小子，有啥资格轻视人家林小姐。林小姐可是皇上钦封的六品县令。你看看这匾额，‘大唐好县令’的招牌，就是皇上亲笔而书。这是对林山岳县令的褒扬，也是对林珊红小姐的鞭策。皇上就相信她能成为林山岳一样的好县令。你们，你们这些大唐的胥吏们，为啥敢轻视一个钦定的地方父母官。”张成羞愧难当。包兴见状，连忙往地上吐几口吐沫，马上在一旁插话，“王爷，我有错。听你这么一说，我感到无地自容。我承认，我不对。”“都起来说话。承认错误，就好。林小姐今日上任，有些事情可能了解的不够清楚。以后啊，你们多多扶持她。”胥吏们一齐声的应道，“下官明白了。”“一个人走上主要领导岗位，那是由多方面综合因素决定的。林小姐可能某一方面不如你们，但是，皇上选择了她，而不是你。这就是说，她的综合素质具备当县令的条件。”李绩忽然伸手提起张成的后襟，“你不是想知道我和林小姐的关系吗？你问问管家，我到底是谁？”“在下错了。王爷，我真的眼拙。请饶我一次。”林雪原走过来，厉声喝道，“县尉，啊，我怎么说你啊。你不也是走过南，闯过北，谷水河里尿过尿吗。眼瞎吗？眼瞎，耳朵也聋了。这位道士，只是个江湖传说。他实际身份乃是大隋朝杨广帝钦封的靖王爷。你小子没眼力啊。能被封王的异姓大臣，历史上就不多。其他的，我就不多说。另外，我明确告诉你，靖王爷是林家的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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