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龙二次提枪,对着那白衣少女的后心,“轰!”就是一枪穿心。就在子弹疾飞的瞬间,一道白影从空落降,“疾!”一枚飞针“当啷”一声击打在子弹壁上,那子弹“啪哧”一声,直飞天际。邬龙举枪再射,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厉喝,“住手。混账东西。谁,你都敢打。”众人回头一望,顿时惊呆了。李绩和一位黄衣少女脚踏浮云,从空中徐徐下落。“好小子,你想逆天吗。”李绩站稳脚跟,一手抓住邬龙,往地上一扔,“瞎眼了不成。捆起来。”家丁们见状,拿绳索将邬龙捆住。李绩见到白衣少女,四目相对,那少女“哇”的一声大哭,“王爷,你好狠心啊。你把我留在青峰岗,你就不问了。”“刘小姐,刘小姐,刘秀,秀,秀啊——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李绩抬手挥掌,照着自己的面颊,“啪啪啪”连击三掌。当时他的双颊肿胀起来。刘秀见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自己打自己,顿时心如刀绞,飞身一扑,扑进李绩的里,不顾少女的矜持,嚎啕大哭。“王爷,王爷,你为何要打自己啊。我,我不怪你。我是自愿的。”李绩见刘秀哭得肝肠寸断,眼泪夺眶而出,他紧紧地护住刘秀,“啊啊”直哭。那边齐豫拿着一块湿巾给罗三妹擦血,罗三妹听到李绩和刘秀的哭声,猛然醒来。她慢慢起身,定睛看见李绩抱着自己的闺女,她疯了一样,从后面冲过去,对着李绩的后背,一阵狂打。“你这个遭天杀的。你这么多年,溜之大吉了。我家闺女身怀六甲,街坊邻居都耻笑她,说她偷人。说她不守规矩。说她未婚先育。刘家的脸,丢大了。”罗三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李绩的后背,鼻子扭红了,眼睛快哭瞎了。刘秀拉着母亲的手,大哭不止,“娘,你别打了。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身子骨会被打坏的。他不是来了吗。”“打死他,我才解恨。傻闺女,我说他是白眼狼,你还护着他。当年,要不是你执迷不悟,迷恋上这个小子,你怎么会走错路。孙子都有了,他还不知道。这个狠心的王爷,就是一直来自北方的狼。吃人不吐骨头。他把你骗了。”“娘,别打了。我真的不怪他。我是自愿的啊。”刘秀使劲的拉扯着母亲的手,可罗三妹打得更加凶狠。李绩不躲不避,任由罗三妹捶打。等她打够了,他猛地转身,当他看见一头白发的罗三妹,不禁泪如雨下。“娘!我的娘嘞。你就是我的亲娘啊——我对不起你和秀秀啊——”“啊——”李绩再次嚎啕大哭,他“扑通”一声,双膝跪下,以头叩地,大呼道,“岳母在上,受小婿一拜。”罗三妹当年一头青丝如墨染,如今头发灰白如茅草。物是人非,睹人思景。李绩不禁想起在平原郡流浪的岁月,想起刘家人对自己的恩惠。“我愧对刘家啊。”“啊,啊——”李绩不顾当着齐府家人的面,跪在地上,扶着罗三妹和刘秀,嚎哭不止。山河垂泪,大地呜咽。荷花见李绩哭得死去活来,刚要上前解劝,哪知道嗓子里“呕”的一声,早已哭死过去。东方金钰的女儿李锦鲤急忙挺身扶住她,大叫,“齐管家,快请郎中。”管家齐大,一个健步飞身,就往外走。刘秀双手抱住李绩的肩头,面色煞白,哭得不省人事。罗三妹不再大骂,反而痛哭失声,她心内翻转,伸手想拉起李绩,李绩就是跪地不起。齐家庄园,小厮、男仆和丫鬟们,见主人如此伤心,都纷纷跪地,陪着流泪。齐豫心疼丈夫,她带着东方金钰、春晓等人,用力拉住李绩的胳膊。有的拿来湿巾给李绩擦眼泪,有的拿来蒲垫,给李绩垫在膝盖下,有的端来热茶,服侍着李绩喝下去。东方金钰怕李绩的身子糟蹋坏了,眼圈通红地安慰道,“王爷,你看你一个爷们,能不能不哭。都说男人哭吧不是罪。可你一带头,秀秀姐,还有齐小姐哪能受得了。刘夫人都这把年纪啦,哭伤身子,咋办啊。”她伸手拉拉罗三妹,“刘夫人,你是老杠。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的。别哭了。哭坏身子,可不好。你看,王爷也来了。他的亲人们,都在场,停下来,说说话、叙叙旧有多好。快让靖王爷起来,别让他再跪着。他,也是个帝国的将军,一般来说,给你下跪,你也不能由着他。王爷回脸朝外的,他可是个有身份的人。”罗三妹擦干眼泪,和东方金钰一起扶着李绩的左臂。齐豫又劝罗三妹,“刘夫人,你看你,这是为啥啊。靖王爷,是个忙人,别说刘府他没去,就是齐府,他也是不常来。我是知道的,你苦,可是我父亲何尝不苦。当年,靖王爷逃避官府追捕,逃到乞丐庄后面的黑风林,被我父亲一把拉到马车上。马车刚进家门,令狐达就带人追来了。我父亲急得团团转,官兵一旦发现王爷在此,死的不是王爷一个人,齐府上下数百口人,都要陪命。那时的我,才多大,也和你家闺女差不多大,我啊,什么也没想,一心救人,我就把王爷拉到我的闺房里藏起来。令狐达已经到了我的房门口,我一个姑娘家,真的,那时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啊,情的。我硬把王爷的外衣扒掉,让他上了我的床。我不怕你笑话,那一晚,我是担惊受怕的过来的。”罗三妹止住哭。“当时的王爷还不是王爷,他一开始死活不愿意留在我房间里。他手里拿着一把刀,随时就要扑出去和官兵拼命。我说你不能出去,出去就是送死。”“过了半个时辰,等院子里没了声响,王爷还要穿衣起床。”齐豫说得很自然,一点也不忸怩,“令狐达带着人到别出去搜查了,天还未亮,王爷就要走。我说,外面到处都是追兵,你出去,就是死。他说,我不能连累齐家,我死活都要出去。后来,我实在拗不过他,他走了。我站在我家的大门口,目送他离开。那一别,也是一晃数十年,我才再一次遇见他,和他举行了结婚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