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运心中一凉,忽然,暴跳如雷。“去刑部?贾侍郎,弄错了吧。我,我,没犯罪。你们给出去!没弄清楚事实,就胡乱地抓人。”“死走!”贾代化也是硬气人物,你说不走,就不走了。他一抬手,白光闪烁,“吧嗒”一声响,将特制的手铐铐住陈玄运的双手,用力一拉,将他拉离座位。“掖庭令,你不想难堪的话,就配合我们。否则,我让你在内务省丢人。”陈玄运红着脸,嘟囔道,“贾侍郎,你们真的抓错人了。”贾代化将一件外衣缠在陈玄运的双手上,掩盖住手铐。一行人带着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内务省大楼。…陈玄运从冰冷的地上,坐起来,摇头叹息。隔壁房间里,不时传来叱责声,还有断续的叫喊声。“这里就是刑部的审讯室了。”他抬头仔细瞧瞧房间里的摆设,闻着一股腥臊味,心里一阵作呕。“娘的,老子失去自由了。”他哀叹一声,身子无力地靠在锈迹斑斑的铁椅子腿上。刑部一间昏暗的地下室里,发出难闻的臭味。墙上挂满了各种锈迹斑斑的刑具。比如,夹棍、三角铁、剔骨刀、金丝鞭、锥子、木工锯、板斧、狼牙棒、挠钩等等刑具挂满四周墙面。大型的刑具,分列在房间的四个角落。老虎凳子,绞架,铁滑轮,钢丝绳、吊环等设施,静静地躺着。“我的天。这里是地狱。”陈玄运腹诽一句,心里吓得哆嗦一下,又一想,自己的靠山是高阳公主,心里就瞬间充满了希望。其实,陈玄运认为自己真的没干什伤天害理的大事。一没杀人,二没偷盗。他反复检讨自己近几天的言行,考虑自己并无僭越之事,便马上恢复平静。“哐当!”门开处,一道亮光射进来。“老陈啊,你想好了吗!”刑部侍郎贾代化用一根老鳖骨头剔着牙,慢慢靠近陈玄运。“贾侍郎,你好大的胆子。我乃内侍省长官,你小子居然把老子当成犯人。”“啪!”贾代化闻言,忽然变脸,甩手就是一掌,“跪下!”他用手里的一根哨棒指着陈玄运的脑袋,“在这间屋子里,还没人敢这样和老子说话。”“你痴心妄想。老子没犯法,你他妈的为啥让我下跪。”陈玄运双手扶住铁椅子的手背,“嗖”的一声,站立起来。没等陈玄运站稳脚跟,一名大眼狱卒照着他的后腿弯,“啪哧”一脚踹下去,“狗日的,你跪下吧。”猝不及防,陈玄运“呼愣”一声往前扑倒,嘴巴磕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当时满嘴冒血。他的三颗门牙也被齐刷刷磕断。“妈**的,老子,和你拼了。”他飞身跃起,右脚带力,“嗖!”一脚反踢贾代化的面门。“吆喝,来劲了。掖庭令,你是自找的。”贾代化身子一闪,躲过一脚,气急败坏地嚷道,“畸笏叟,给他用刑。”陈玄运一愣神,抬眼看见地下室的转角处,坐着一位老者,呲着呀,一头稀疏的长发,已经发黄。听到贾代化的指令,他倏地一下跳起来,从墙上的褂兜里取出三枚钢钉。“呼!”这时,没等陈玄运的脚落地,畸笏叟早已抄起一根哨棒,从身后狠狠抡下去。“哎哎哟!”陈玄运腰身猛地一晃,硬生生倒在水泥地上。畸笏叟面无表情,他从西侧的墙角下,扛过来一根丁字架,放在陈玄运的头部。他招呼着三个吏胥,把陈玄运摆放在丁字架上面。畸笏叟手里拎着一把斧头,把陈玄运的右手按在丁字架上。“咚咚咚!”一枚八寸长的钢钉从他的手掌钉下去。“啊!”陈玄运发出瘆人的喊叫声。“叫,叫啊。”畸笏叟恶狠狠盯着他看了一眼,“软蛋一枚,叫啊。”接着,他拿出第二枚钢钉,“哒哒哒”三声脆响,“哧啦”一声,钢钉没入陈玄运的左手掌。正当陈玄运发出痛苦的哀嚎时,畸笏叟蹲在他的裆部位置,掲去他的裙袍底摆,一探手,摸住翘起来的耻骨处,“咚咚咚”三声响,将第三根钢钉钉进他的体内。整个行刑的过程,干净利索,行云流水。陈玄运整个人就被钉在丁字架上无法动弹。“贾侍郎,老爷,我说老爷嘞,你饶了我吧。”“老陈啊。我知道你受不了这么大刑。整日里蹲在办公室,风不打头,雨不打脸,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贾代化抬头看看丁字架上面的掖庭令,露出一丝苦笑。“知道疼了吧。那不是肉吗。钢钉钉进谁的肉,谁都疼。啧啧,我看着都害怕。你却是一个憨大胆、愣头青。”“老爷,老爷,放开我,我受不了啊。”“受不了,也得受着。你何必呢。进了刑部审讯室,你还给我逞能。告诉你,那些马上的将军,进了刑部审讯室,都得吓得尿裤子。你还你妈的用脚踢我。”贾代化阴沉着死人脸,“进来的人,都说自己无罪。后来呢,也就竹筒倒豆子,什么事都交代了。”“老陈啊。你就别有什么幻想了。”贾代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却越来越阴损,“明确的给你说吧,进来的,能活着出去的,很少。不过呢,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没等贾代化说完,陈玄运咬牙忍痛道,“哪两条?”“一呢,就是好好保护你的主人。死不交代。那样的话,你将要尝遍我刑部的一百三十八套刑具的滋味。不过呢,据刑部审问笔录记载,能撑住到三十八套刑具的,只有一人。其余的,三五套大刑一上,也就乖乖地招供了。二呢,配合我,完成这项副本任务。太尉满意了,你就自由了。那少受多少罪。”陈玄运沉思一会,哭嚎道,“什么副本任务?”贾代化拿着一本厚厚的黄麻纸,沉声道,“拿出高阳公主的谋反证据。你懂的。”陈玄运一愣,腹语道,高阳公主出事了?不会吧,三天前,她和他还在公主府会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