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当年先帝不是腰斩和尚辩机了吗。”“那就对了。你知道这事,那就好分析了,为什么房遗爱不舒服。”长孙无忌叹口气,“这个高阳公主自小就被先帝惯坏了。腰斩辩机后,她居然不思悔改。先帝只是想警告她一下,稍微减少了对她的宠爱,她呀,唉,真是气人,还对先帝恨之入骨了。”“能看得出来,先帝下葬那一日,大臣们都看到高阳公主一点悲伤的表情也没有。唉,先帝也是白疼她了。”“岂止是白疼她。她还处处跟先帝闹别扭。好几次,跑去太极宫哭闹。还请来能工巧匠塑造和尚辩机的塑像,摆在公主府里,捏弄很多辩机和尚的面人,整夜搂着面人睡觉。后来啊,李治登基了,她还是不改恶习。”“太尉,皇上是他哥哥,自小也宠着她。”“不仅仅是因为李治宠着她的原因。这里面还有一个特殊的因素。那就是她觉得李治懦弱无能。皇上登基,日理万机的,也疏忽了对公主的管教。实际上,对公主约束不了。也就由着她去。只要她不跑到大街上胡来,在公主府里,大门一关,随她闹去。”长孙无忌似乎很了解高阳公主,既然公主如此风流,那他的老公房遗爱的日子岂能好过。李治把房遗爱派到房州任所上去,目的就是让他能清静清静。眼不见,心不烦。眼下,他从刑部脱逃出来,这下倒好,直接和公主住在一个楼上,低头不见抬头见,他能舒服吗。“登善啊,这人心最难琢磨。可是,按照这个思路分析,房遗爱的心理也就不难猜测了。他受不了屈辱。心理上肯定是无法承受高阳公主给他的侮辱。头上一片绿,那是男人的悲哀。人嘛,活着就是一口气。一旦那口气,他不争了。他就会彻底沉沦。”“他要铤而走险。玩命?”褚遂良大惊道,“沉沦?难道他能杀了高阳公主。”“不不,老哥,你是吏部尚书,管人的人,也得学一些心理学方面的常识。”长孙无忌当即表态,“房遗爱图得是政治名誉。他把政治待遇、爵位和家族的声誉看得高于一切。因为他的老爹给他灌输过家族兴衰的利弊关系。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不会动刀子。刀了高阳,房氏家族也就彻底败了。”“那他下一步会如何做。”褚遂良急忙想知道长孙无忌的底牌,所以就问,房遗爱的路子,会怎么走。“你听我说。房遗爱不会忘了父亲的心愿,虽然大哥房遗直反手举报,必定他没有实质性举动。为了自保,他必然会设法立功。那就是,交代。”“有道理。房遗爱会争取宽大处理。检举更多的人,给自己免罪。”“他不仅要自己无罪,还要保住房遗直也无罪。房遗直根本不可能骚扰弟媳妇,也就是说高阳的指控,是个伪命题。房遗直这个人我知道,是个君子。这样的话,房遗爱会主动自首,而且会有立功表现的。”“那就等着鱼儿上钩。”“你说的很对。”长孙无忌喝口铁观音,“我太尉府的大门始终为房遗爱开着。老夫有的是时间等他。我不急啊,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一直都在等着这条鱼自投渔网。”褚遂良终于明白了,为啥长孙无忌不急不躁的缘由。他暗暗惊叹,太尉真是一只老狐狸。一只令人无法摆脱的大网,正在他的手里慢慢张开。有句话,叫纲举目张,可见太尉啊,牛人一枚。褚遂良心中还有疑惑,他接着问道,“太尉,靖王爷那边,还要派人监控吗?”“瞎逼!”长孙无忌“嘿嘿”笑道,“靖王爷已经不足为虑。既然他彻底摆烂,吃喝嫖赌抽,样样都干,那就让他烂下去。越烂越好。监控吗,还是撤掉的好。”“为啥?”“为啥!我靠,你可真是书呆子。李绩可不是饶人茬。”褚遂良听了长孙无忌的话,陷入了沉思。耳边,又响起太尉的肺腑之言。“他连宰相一职都不要了,前后三次提出辞呈,说明他真心隐退。你在同州这一年多时间,靖王爷根本不参加政事堂的会议。虽然他有资格参会,但是,一个二线的干部列席会议,也说不上什么话。表态,不需要他表态。反对,玛德,反对也无效。所以嘛,这个人聪明,干脆就不参加了。既然他有心退出朝堂,我们又何必去惹他?要是他发现我们监控他,他翻脸不认人,我们不是自找难堪嘛。”“太尉,你的意思,那就随他去。”“随他去吧。不就是玩女人嘛,睡几个小妞算啥。罪臣之女,按道理是没入官府的。靖王府也是有编制的,皇上赏赐的美人,那也是名正言顺的嘛。玩,就玩吧。你要是想,你也玩。”“不不,我这把骨头,玩不动了。”“算了吧。你哄我。居庙堂之高的人,旅行,看风景、蓄养几个歌姬很正常。这是大唐的时尚,你也不能说出什么不是。再说了,你我不都是一路货色嘛,府上谁不蓄养几个雏鸡,工作累了,解解压,泄泄火。”“卧槽,太尉也食人间烟火。”褚遂良面色一红,低声应诺,“太尉说的在理。同州还有几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我想近期给你弄进府里来。”“算啦。同州也不是富庶地方,那些小姐也都是饥黄面瘦的,身上没肉,硌得慌。”褚遂良读书多,可以说是无书不读。读的书越杂,知识体系就越完善,知识结构就越优化,当然,一些**巧技也略知一二。他见长孙无忌有点偏执,低声笑道,“太尉,据《房内考》一书记载,云雨之事,不可挑肥拣瘦,但更不能有所偏见。”长孙无忌忽然来了精神,卧槽,你是文化人,读书多,连闺房秘籍都读了。“吏部尚书,你不研究人力资源管理,却爱上什么**词艳曲。我可要提醒你,有些书,可是禁书哦。读了,思想会变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