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闻言,忽地站了起来,抱拳道:“这位兄长,可知你所说的仇家是何人?因何要打断了王二三兄弟的腿。”“这位兄长,难怪乎今日未见赵辰兄弟几人来这酒肆吃酒,却原来是惹上了麻烦。”阿龙也站起身子说话。“几位有所不知,那赵辰兄弟前几日说要买许多的砖,结果招惹了附近掌管砖窑的窑头孙坏水,那孙坏水是惹得的?他家因为修外城墙,掌控了附近数县的窑场,眼见外城墙就要竣工了,却冒出来个赵辰要买砖,这不是虎口夺食嘛。”见匠户说出了了孙坏水,陈云拿起棍子敲着,怒色到:“那孙怀水如此霸道,没人管吗?”“管?哪个敢管?就是营造外城墙的监管也不敢说个什么,孙家的背景大的吓死人。”匠户又喝了一口酒,将碗里的酒喝干了。陈云示意阿龙几人为匠户续酒,史大亮就报起桌上的酒坛给匠户满上,匠户点头示意下后,又仰起头一口将碗里的酒干了。史大亮再续,如此反复几次,匠户足足喝了三大碗,才猛地将酒碗砸在地上,抹抹嘴,大骂了一声:“孙坏水这狗才的后台就是当今皇上,你说谁敢得罪孙家?”陈云几人听的是惊奇不已,这真有点唐书演义的味道,这砖窑怎么就扯上了当今皇上?陈云又拿起一个碗,亲自倒了一碗酒,递给匠户。“这位兄台,勿要着急,喝了这酒坐下慢慢说来。”边上几桌的匠户们却都围了过来不让这匠户继续说,一位匠户没好脸色的道:“喝些猫尿就拿不稳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说,可知这祸从口出的道理?”“别说了,再说今晚喝酒的我等怕是都要被罚加倍烧砖了,这不是要兄弟们死吗?”另一位匠户也在埋怨。匠户闷声喝了陈云递过的酒,还是将酒碗砸了后转身叹了口气,趴在自己的桌子上打起了呼噜。其他匠户们也都和陈云几人点头示意,退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上闷声喝起了酒。陈云见匠户们都似是敢怒不敢言,有种不敢惹的势力迫使他们加倍做工,人人自危,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大乾开国二十余年了,天子脚下,还有这等事发生。陈云端起酒碗,对着阿龙、史大亮和赵德财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便端起酒,配合县令大人。陈云猛地站了起来,将酒碗狠狠砸在地上,大声道:“什么孙家,怕个鸟,他孙家再有背景,可大过当今皇上?本花子却偏偏不怕孙坏水这狗贼,绝不让这狗贼欺压匠户。”“对,不怕这狗贼,他若站在面前,爷爷我非要打断他的狗腿,叫他再敢欺负匠户。”阿龙也大喊着,将手中的的酒碗砸在地上。随后史大亮和赵德财也大骂着孙坏水,将酒碗砸了。几桌的匠户们被陈云几人的大骂声惊得是面面相觊,随后他们都付了酒菜钱,匆匆出了酒肆,那趴在桌子上打呼噜的匠户,也被自己的同伴背着出了了酒肆。陈云上前扯住一位最后要离开的匠户,问道:“这位兄台,却是因何都走了?”“这位花子小兄弟,你们也吃完了酒菜离开吧,你等这一骂,怕是这市井一会就被打砸了,那些人惹不起啊,当今皇上的小舅子,他家姐姐是皇宫的孙才人。”江湖说完,扭身撒腿跑了。陈云不解间,也是略有些生气,以为是小二担心几个花子无钱买单,便让史大亮将身上的五两银子拿了出来给了小二,陈云知道昨晚李先生刚给众人发了薪资。小二接过银子,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几个花子,用的不是铜钱,却是银子,还是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几位客官,如此大的银子,小店如何找得开啊?几位所吃的酒水饭菜也就一两二钱银子,这不是为难小店吗?”小二就一听,乐了,回答几个问题就不用找零了,何乐不为呢,抱拳道:“客官请问,小的知无不言,知无不言。”见小二找不开银子,陈云上前抱拳道:“小二哥,这银子不用找了,你只需回答我等几个问题便是。”陈云拿起棍子,没有在地上敲,指着街市道:“小二哥,那孙坏水横行窑场和欺压匠户,就无人敢管吗?方才吃酒的这些匠户因何都匆匆的去了?”小二见陈云问的还是孙坏水,便有些哆嗦,慌忙扫了一眼街巷,轻声道:“我的客官呀,谁敢管啊?当今洪武帝的小舅子,地面的官吏不但不管,还由着那孙坏水压榨匠户,匠户们因为没有民户户籍走又走不得,逃又逃不得,只好忍受压榨,忍气吞声。”“即被压榨,怎还有如此多的匠户来吃饭喝酒,这不合常理啊。”陈云道。小二顾盼间还是看了几眼街巷,说话开始急促起来,回道:“这来喝酒的都是些匠户中有威望手艺精湛的匠人,他们的收入多些,来喝酒也是解乏为主,哪里像几位客官这样大吃大喝呀。”见陈云不说话了,在沉思,小二开始下逐客令了:“我说几位客官,快走吧,再不走就要连累小店了,那些家丁打手怕是快到了,你等速速离去,免得受罪。”小二说完,也不管陈云几人是否还有话说,早急着招呼其他几位伙计,赶紧将柜台前摆放的酒坛酒壶等易碎品往屋里搬,边搬还边催促陈云几人快走。就一盏茶功夫,街市上忽地就没有了人,各家酒肆都急着收拾碗筷打烊关门,还不时相互呼喊着快些收拾,快些关门。“县令大人,看这些店家这般慌张关门,怕是有人要来砸场子,他们定是平日里被这些人欺压惯了。”史大亮低声道。阿龙和赵德财二人也赞同史大亮的话,陈云见三人说的和自己所想一样,便招呼几人拿了混子离开酒肆,免得给酒肆惹来麻烦。几人刚离开桌子,小二酒神速收拾完了桌子,关门打烊,还对着已走上街巷的陈云几人大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