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接过铁券,掂了掂,看了看,放在了几案上,道:“云儿,这券有何不好的?你为何不自己留着?”“回父皇,此铁券是父皇和朝廷所赐之物,纵使功臣们放弃特权,也是朝廷的特权,儿臣断不敢私藏,且景川候这样愿意放下免死特权的也是不多,儿臣也是就敬佩景川候的忠君之心。”乾帝看着儿子,什么话也没说,只在嘴角闷声抽搐了一下,许久,道:“云儿说的不错,父皇收下这铁券和银子了,你且去后宫看望你母亲吧。今晚就不要回去了,住在你母亲宫里好了。”说完话,乾帝摆着手,示意陈云下去去后宫看望母亲。陈云大喜,遂抱拳致谢:“儿臣感谢父皇恩泽。”说完话,陈云抱拳示意,退出了御书房。看着儿子出了御书房,乾帝看着御书房的门口,久久没有收回目光。“二虎,将这些银子收好,连同前次云儿送来的一千两,都收好吧,这都是他的钱也是我大乾的钱,这钱迟早要用在云儿和我大乾身上。”二虎答应着,也抱拳候着。“二虎,通知陈虎,查办了孙大官人的案子后,速速报来,咱要看看那个小舅子有大本事,连匠户们都掌控了。”二虎除了御书房去通知陈虎了,乾帝却将目光盯在了几案的“免死铁券”上,看着,脸上一阵沉闷反复。出了乾清宫御书房,陈云轻松了许多了,父皇还是疼爱自己的,许可了自己去看望母亲,还要自己住一夜,真是否极泰来。将车子和银子放在台阶下不管,陈云带着李享、小草、赵德财、项来几人,朝内廷后宫而去。陈云回宫的消息还是老规矩的传遍了后宫,甚至连陈云送给了皇上五千两银子的事也传的是后宫人人皆知,一时间惊讶、羡慕、妒忌生了一片。几人穿过后宫各宫的时候,还是有内侍和宫女在各个宫门口看着,见陈云过来了,都或抱拳或躬身行了宫廷礼,只是这次这些内侍和宫女们都不敢再说什么,只目送几人过了身旁。还是不出陈云所料,过郭宁妃的时候,尽管几人低声弯腰,还是没有躲过郭宁妃的阻拦嘲笑。今日郭宁妃穿的依旧是青色翟衣,九枝花钿间自是凤仪逼人。边上还是站着李贤妃和葛丽妃,二人虽没有郭宁妃的霞帔耀眼,却也是不失华贵。“云儿啊,你可是回来了,都两个月没回来了,想家了吧?各宫的娘娘们可是都好生想你啊,哈哈哈……”郭宁妃的笑让陈云几人心头恶寒,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好不去理会,只顾了走。没成想李贤妃和葛丽妃却挡在了路中央,二人也牵强的笑着,不让陈云几人过去。“陈云两个月没回宫了,有那么着急吗?连宁妃娘娘的话也不想听了?”李贤妃腔调怪异。“可不是咋的,陈云如今可是发财了,走路都是脚下生风了。”葛丽妃的话更是刻薄尖酸。被几位娘娘说的难受,陈云正要回敬几句,却从郭宁妃宫的宫墙拐角处又走来了两人,两人正是孙才人和王美人。“宁妃娘娘今日的霞帔好生漂亮啊,哎呀,这不是陈云吗?怎么回来了?宗人府知道吗?”孙才人更是大惊小怪的说话。“几位公主,陈云如今可是风光的很,进宫哪里需要宗人府的许可呀,送些银子不就可以了,莫说五千两,就是一万两怕是陈云都拿得出吧。那些常年在外就藩吃苦的王爷们可没有这样的机会罢。”王美人的话更是刀子,扎在郭宁妃、李贤妃、葛丽妃三人的心上。郭宁妃被王美人的话所激怒,便颤抖着霞帔,沉沉道:“陈云,有几个银子就不知道宗室法度了?看你一副铜臭味,小小年纪就不学无术,下贱的去卖水粉,真是丢进了我皇家宗室的脸。”几位娘们没有一句好话,句句都似是不带血的刀子扎在陈云的心上一般,没想到两个月未回宫了,这些臭婆娘还是如此刻薄,要将人逼死的母老虎样。“几位娘娘也是久居深宫,尤其贤妃娘娘和丽妃娘娘,也该给自己的儿子积些口德,二位娘娘的儿子终会被封王。若云儿没说错,唐王和伊王该是二位娘娘的儿子封号,二位何必跟着这些妖风邪气乱吹呢?”陈云郁闷气急间,居然说出了李贤妃和葛丽妃的儿子被封王的后事,说完后才发现自己泄露了不该说的,随即抱拳接着道。“宁妃娘娘你统领六宫,却是这般搬弄是非,真是毫无母仪可言,还有孙、刘二位娘娘,今日怎么没去定妃娘娘那里?到了宁妃娘娘这里来挑唆是非?”陈云一席话,将几位娘娘说的是面红耳赤。李贤妃和葛丽妃闻听陈云说自己的儿子也会被封王,惊喜之余,还是不敢相信,只面面相觑,一时语塞。孙才人和王美人被陈云说的更是心头一惊,这个魔障的痴儿怎么知道自己二人和达定妃有染?莫不是他都知道了一切?莫非八爷的事他也知道?想着,二人不觉间头皮发麻。最是郭宁妃难过,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鲁荒王陈檀,听着陈云的话没说完,居然嗷嗷哭了起来,边上的几位娘娘见状早吓得不知所措起来,一时间郭宁妃宫前一阵慌乱。陈云倒是看着几位娘娘自己作,毫无心情看热闹,心早飞到了母亲余贵人身边。鄙夷的看了几位娘娘一眼,陈云匆匆带着李享几人闪过了这些臭婆娘,快步而去。二人抬头低头间,陈云这才看清二人的脸上是蜡黄不堪,一片菜色,丝毫没有化妆的迹象,加之眼泪的滑痕,更是显得脸上毫无血色,让人揪心。“二位公主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见陈云关切的问,采莲和清荷更是低声哭出声来,哭着,二人还是抹着泪,带着陈云几人进了院子,却不作答陈云的问话。陈云心头一紧,知道二人和母亲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到了院子便大喊了起来,扑向母亲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