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见过几位娘娘。”陈云行礼间却抬头看着郭宁妃,丝毫没有惧怕之色,昏暗间似是不将郭宁妃几人放在眼里,一双眼珠子死死盯着郭宁妃看,反倒是将郭宁妃看得有些心慌。“你等起来说话,本宫是来问云儿些事情。”说着话的郭宁妃直接走到了陈云面前,看着陈云,眼神里似是强压着一股怒火,只是这怒火尚未到爆发出来的时候。但却是随时可以点燃爆发,就差火折子那一丝弱弱的引信点燃了。陈云会看着郭宁妃,也不说话,这个臭娘们每次来母亲的偏宫,总没有好事,今日再加上一个达定妃,不知道她们所为何事,对了,还有个孙才人。“本宫且问你,孙才人的弟弟孙大官人可是你所害?论辈分他可是你的舅舅……”“宁妃娘娘,云儿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孙大官人?”陈云打断了郭宁妃的话,不希望她再说下去,孙大官人的事除了父皇和亲军,本没有几人知道,这倒好,连后宫都知道了,看来孙大官人和闻师爷的命是保不住了。“你住口,一个魔障的黄口小儿,害了人却还在本宫面前装糊涂,圣贤书都读到何处去了?可还有礼、义、廉、耻?”郭宁妃的怒火还是被点燃了。郭宁妃说完的时候,孙才人早哭得一探糊涂,达定妃也在一旁拿着娟帕佯装抹泪。陈云也是明白了。孙大官人的案子已经是知道的人太多了,怕是已经超出了自己和陈虎说好的范围了。“宁妃娘娘,你等这般逼宫,怕是真的要害死那孙大官人了,他也是位饱读诗书之人,却要死在你等妇人手中,真是可悲可叹啊。”陈云说完,对着夜空长叹一声,一股热泪滚落了下来。余贵人借着昏暗摇曳的灯光,还是看到了儿子的眼泪,只拿起自己的娟帕给陈云擦拭眼角。孙才人和达定妃早被陈云的话所怔住,一时止住了哭泣,不解的看着陈云。“你这痴儿将话道明白了,怎地是我等害死孙大官人?”郭宁妃也是一怔,看着陈云,步步紧逼,陈云明明是话中有话,这个魔障的痴儿似是暗示着什么,他明明是知道一切,却在卖关子。“宁妃娘娘,云儿他年幼无知,还请娘娘口中留情,勿要这般诅咒与他。”余贵人已经无法忍受郭宁妃三番五次的咒骂了,便跪了下来祈求郭宁妃,说着话早已是珠泪涟涟、梨花带雨,直看得陈云心碎不已。“母亲,不用求她,云儿无愧于心,她今晚来逼宫,已经将孙大官人的案子张扬了出来,怕是云儿也救不了孙大官人了,云儿很是欣赏那孙大官人。本想着不让更多人知道,去求父皇网开一面,如今看来,云儿已然是无能为力了。”陈云扶起母亲余贵人的时候,孙才人已经瘫软在了地上,达定妃和侍女便上前蹲下呼喊着,一时间的情景让郭宁妃也没有想到。“宁妃娘娘,你已经在干政了,要不要云儿现在去乾清宫走一遭呢?”陈云的这一句话,将郭宁妃的气焰彻底打垮,它怒目看着陈云,只再牙缝里蹦出了一句话。“云儿,本宫暂且回去,你好自为之,勿要六亲不认,落得人神共愤。”说完话,郭宁妃喊着几人离去,侍女们就牵着孙才人,随着郭宁妃几人出余贵人的偏宫,一股寒意也随着几人的离去而扫过所有人的心。“几位娘娘,勿要忘了自己也是有儿子的人,何必如此苦苦相逼我母子?”陈云对着几人的背影大大方方的喊了一声,这才扶着母亲余贵人,进了屋子。翌日,陈云早早起来,告别了余贵人,朝西华门而去,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不敢懈怠。出宫后,陈云直接去西市坊。西市坊已经有了不少人,看穿着多是些麻衣粗布,陈云猜这是一些周边穷苦百姓赶早来购买打折货的,一些商号掌柜昨日就开始低价甩货了,这种场景怕是要持续几日吧。张先生和德陇县、应天府的那些文员刀笔吏们还没有来,不知道昨日登记的如何,想着,陈云径直到了王掌柜的摊位前。“王掌柜,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出来摆摊了?”陈云打着招呼,就坐了下来。王掌柜见是陈大人,自是高兴,不管陈云同意与否,早将一把面条煮到了锅了,这才和陈云说话:“大人,今日怎地来的如此早?”“来看昨日登记的如何了?是来早了,他们都尚未到此。”陈云笑笑,道:“王掌柜昨日的生意该是不错吧?人一定很多。”王掌柜一边看着锅里的面,一边回道:“大人,你可真是神了,昨日咱这西市坊可是热闹了不少,不少商号甩货,来买东西的人自是比往日多了许多。对了,大人,张先生和那些官差们昨日就丈量完了商号,说是今日要丈量周边百姓的房子。”陈战一听,很是高兴,这张先生的工作效率还是不错,便道:“那不知周边百姓们可否同意拆迁?”“同意,一百个同意,不用自己花钱住新屋子,还有银子补偿,谁家不愿意呢。”王掌柜说着话,将面端到了陈云面前。知道周边百姓们都同意拆迁,陈云忽地来了食欲,早上在宫里母亲余贵人就为自己准备了早点,先在看到王掌柜的面,还是忍不住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看着陈云吃面的痛快劲头,王掌柜忍不住大笑着说了一句话。“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大人这几个月可是长大了不少,连吃面都这般虎劲,真是看着让人喜欢。”功夫不大,陈云吃完了面,起身摸钱,才知道平日里都是李享和项来等人带钱,自己身上根本就不带钱,这才不好意思的给王掌柜解释。“大人,往后天天来吃,一个钱也不收你的,哈哈。”陈云不好意思的笑笑,告别了王掌柜,朝陈梓文家里走的时候,街面上一阵热闹,有人大喊了起来,随着喊声,不少人就朝对面蜂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