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人心惶惶

“算了，不说了，往后离那徐忠杰远些，不可招惹此人。”陈云穿上鞋子，坐在床边道。“那和他的合约？”张秀才问道。陈云扫了二人一眼，缓缓道：“合约照旧履行，不可落下我陈云无诚信的骂名，合约归合约，其他不可再和此人有任何纠缠。”“是，听大人的”李享和张秀才轻声应允着。三人正说话间，门佣进来报告，说一位自称唐铎的客人拿着名刺拜帖前来拜访。陈云一同是自己新拜的老师来了，匆忙间喊着门佣速速有请，还喊着李享和张秀才朝客堂跑。唐铎已然卸职兵部尚书一职，今日只穿着一般大户人家的靛青常服，身边还跟着一位魁梧壮实的汉子，汉子始终跟在唐铎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很是恭敬得体。“老师，辛苦老师屈尊大驾，学生惭愧。”陈云见着老师唐铎后，匆忙抱拳，就要行跪拜之礼，被唐铎制止。“见陈大人下安好，老夫也安心了，昨夜京城人心惶惶，天亮才知道是亲军剿灭贼人，还传出是陈大人下孤身深入贼窝，老夫着实担心。”唐铎微笑着抱拳道。师徒二人寒暄间，陈云这才知道自己到如意坊卧底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老师唐铎放心不下，这才前来探望。进了客堂，师徒落座，唐铎才将身边的汉子介绍给陈云。“这位是老夫多年相交的武师王茂，今带王武师来，是请王武士留守陈大人府中，以为护院，方使人安心。”“属下王茂，见过陈大人下。”王茂抱拳下跪行礼。老师给大宅院请来了护院武师，陈云自是高兴，上前搀扶起王茂，道：“委屈王武师了，往后本公子这院子就靠王武师维持安全了。”“多谢陈大人下收留，王茂自当肝脑涂地。”王茂抱拳道。陈云这才打量起了王茂，这位武师魁梧壮实，眉宇间也是暗藏着一股逼人的英气，举手投足间沉稳有力，显是练家子出身，不愧被老师唐铎称为“武师”。李享和张秀才更是高兴，早就建议陈大人请武师了，没成想唐铎这位前二品大员就送来了武师，这下众人可以安心不少。大宅院虽有阿龙、史大亮、赵德财等人，可这几人有事外出后，陈大人的护卫还是捉襟见肘，王茂武师的到来，值得高兴。随后陈云将李享和张秀才二位先生一一介绍给王茂，几人恭敬抱拳相识，自是喜庆，陈云就要摆酒招待老师唐铎，唐铎却坚辞不许。“陈大人下不可如此奢华，这满朝文武、皇子贵戚都在看着殿下呢，须低调才是。”唐铎教诲道。陈云听罢也是心如明镜，自己这位老师在洪武朝可以善终，也是不易，足见其谦卑自律的处事性格。陈云却不知唐铎收自己为门徒、送书这些事项都是父皇乾帝暗中安排，此事只有太子陈标一人知晓。唐铎告辞时，还不忘嘱托陈云多看兵书，以备日后胸有成竹，陈云自是不敢怠慢，逐一应允着老师的嘱托。送走老师，陈云几人带着王茂和大宅院的所有人一一见面后，王茂很快就发现了大宅院的近十位男丁家佣，可以组织起来成为护院的一支力量。陈云自是高兴，许可王茂武师训练男丁家佣。自此，大宅院也有了护院队伍，只是这支佣人组成的家丁队伍，不同于大乾后期供养门客的陋习。午时时分，阿龙和史大亮二人才疲惫的回到了大宅院，二人随着亲军都尉府指挥使陈虎忙了一夜，总算是可以回到住处了。“见过大人，大人辛苦了。”阿龙抱拳，高兴地行礼。“我兄弟和众人人担心一夜，听刘同知、索同知说大人无恙，这才放心下来。”史大亮说话间也是有些心酸。陈云扶起二人，越看越欣慰，这些兄弟们真是忠诚不二，遂抱拳道：“阿龙、史兄，昨夜到今日上午，亲军都抄了哪些官吏的家？”“回大人，昨夜如意坊剿灭后，指挥使大人亲率亲军查抄缉拿了户部左侍郎袁淼的府邸，还有礼部主客司司正袁徽的府邸，只是……”阿龙道。“阿龙，只是什么？”陈云急问道。“唯有那礼部教坊司司正阮忱，闻听如意坊无一人存活后，撞墙而死，亲军查抄其家，那阮忱居然清贫如水，家中除了乐器。只有两位下人，下人闻听主子撞墙而亡后，也投井自尽。”史大亮惆怅道。陈云闻言，站了起来，感慨道：“知音难觅呀，那阮忱不苛求钱财，只是喜好音律，却不想错误间结识了如意坊的陈姑姑，造化，造化，阮忱也算是名节刚烈之士。”陈云说完，还是追问可查抄了詹徽一家，阿龙道：“回公子，那詹徽除了被袁淼欺骗参与了为如意坊剪彩外。再无过错，蒋指挥使已经得到皇上口谕，不予追究，让其继续追查李善长一案。”“明白了，父皇果然手段高明。”陈云喃喃自语间，还是明白了这两日来所发生的事。正郁闷间，含香和茉莉来喊着众人去后院用午饭，陈云这才知道自己真是饿了。赵德财带着赵辰回到大宅院时，陈大人正陪着众人吃饭，见到陈云安然无恙，赵德财一阵鼻子发酸，还是强忍住惊喜，招呼赵辰和诸位见面。赵辰刚刚坐下拿起筷子，门佣跑了进来大呼不止，一脸惊恐。“大人，大事不好了，一辆马车将一具尸首丢在了咱府上门口，好生惨烈。”门佣颤抖着道。众人忽地都放下碗筷，随着陈云朝前院就跑。大宅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这些围观的人都捂着鼻子，一脸扭曲的看着地上的尸首。尸首浑身都是被抽打的痕迹，衣服被结痂的血渍所侵染，腿脚不整显是已经被屈打折断。“陈大人下，让诸位兄弟驱散人群封锁街道，速速报官啊。”武师王茂走到陈云前抱拳道。陈云被王茂提醒，大喊着吩咐：“阿龙、史兄、驱散人群封锁街道两边，赵兄速去应天府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