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快救救孙大官人和闻师爷、鞭爷他们吧,小人都被追杀,那他们更危险了。”弓爷再次抱拳,扫了一眼众人后,还是看着陈云道:“那些杀手手段毒辣,孙大官人他们怕也是凶多吉少啊。”陈云看着弓爷,没想到这位打手家丁还如此护主子,却也是难得的忠心,便道:“弓爷既担心孙大官人和闻师爷几人,那晚为何又不在大官人府?”弓爷上前再次跪下,抱着陈云的双腿,哭诉道:“陈大人,小人好生后悔,那晚听到砍杀声,便独自跑了。没想到他们还是不放过小人,早知如此还不如被亲军抓了,反倒落个痛快。”阿龙上前大喊了起来,道:“弓爷,你说的他们和杀手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是,他们是,嗨,小人也是捉摸不定,知道他们就在身旁,可就是捕捉不到,一股势力摄人心魄,那些杀手都穿着黑衣手持窄刀,他们功夫诡异来去无踪啊。”弓爷说着话,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直到阿龙将一把刀递到了他的面前,他拿起刀仔细打量了一会,才忽地惊呼了起来。“就是这种刀,这就是那些杀手的刀,陈大人府里怎么也有这样的刀?”陈云和众人看着弓爷,似乎猜到了什么,几步走到弓爷面前,陈云道:“弓爷,实不相瞒,孙大官人和闻师爷、鞭爷他们三人已经死了多日了。都是在北镇抚司大牢被人毒死的,可惜你来晚了。”“大官人,闻师爷,鞭爷,你们受苦了,小的随你们来了,啊……”弓爷喊完,站起了身子,斜着脑袋朝书房门后的墙就撞了去。“弓爷,不可……”陈云大喊。还是阿龙和史大亮、赵德财是那人眼疾手快,三人呼喊着拦不住了弓爷,将他抱着硬生生放在了椅子上,随后三人都松了一口气。陈云见拦住了弓爷,也是舒了口气,还真没看出来,这弓爷这般刚烈,对孙大官人如此忠心,孙大官人若泉下有知也该含笑九泉了。“弓爷,本公子和亲军都尉府再三交涉,孙大官人他们三人在诏狱才没有受皮肉之苦,本公子本有心找机会救他们出来,怎奈消息已经传遍了朝野上下和后宫。”陈云说完话,还是为孙大官人和闻师爷惋惜,这两位读书人虽有恶行,却也让人不舍,没有救出二人,陈云一直自责,却无法说出口去。“孙大官人和闻师爷糊涂,糊涂啊……”弓爷大喊道。众人闻言,相互看看,李享上前抱拳问道:“弓爷,此话怎讲?孙大官人可是皇上的小舅子,论辈分还是我家县令大人的舅舅呢,这皇亲都被荼毒,想来真是令人错愕。”“都是这皇亲的身份害了孙大官人呀,若知道如此,怎好过做一位麻衣百姓。”弓爷说着话,抱拳对着陈云道:“陈大人,孙大官人他冤啊。”“他有何冤的?那些匠户和窑头不知道被他害死了多少人。”赵德财没好气的回敬了弓爷一句。“话虽如此,可孙大官人也是有苦难言啊。”弓爷抱拳道:“都是为了孙娘娘,大官人才如此下狠手的。”“弓爷慢慢说来。”“至正二十三年(1363)鄱阳湖水站后,陈友谅战死。汉都城江州(今江西九江),侥幸逃脱的孙姓将军带着夫人和一双儿女连夜出城,隐匿在了山中。至正二十四年武昌城前,陈友谅所创立的汉在其子陈礼开城投降后覆灭。洪武十五年(1383),宫里的一位娘娘派人找到了孙将军,将孙将军的一双儿女带到了金陵。洪武十七年,经过娘娘的周旋,孙姑娘进宫被封了才人,孙公子也一夜之间成了大官人,在城郊有了庄园。孙才人和孙大官人为了感谢宫里的娘娘,孙大官人便用尽了力气搜管钱财,还借着德陇县修筑外城墙的机会,几乎拉拢和控制了快一半的烧砖匠户和窑头。直到遇上陈大人和几位公子,孙大官人和闻师爷奴役匠户和窑头的事才被亲军锦衣卫知晓,在此之前那个敢说?”弓爷说到这里后,住口不说了,一股人之将死的哀叹布满了脸面,他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似是书房里除了自己再无别人一般。“弓爷,你所说的那位娘娘到底是哪位娘娘?仅有如此大的能耐?”项来忍不住问道。弓爷没有理会项来的问话,只喘着粗气,缓缓抬起头看了众人一眼,忽地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几人应着声,跟着陈云超外就走,项来站起声大喊了起来。“县令大人,项来也要去。”陈云回头道:“你就在家照顾弓爷,本公子是去打架的。”屋子外的赵妈听着陈云说要去打架,忙拦在门口苦苦相劝起来。“县令大人,万万不可打架,这有损皇子的身份,若传到宫里让皇上知道了,怕又要招致朝野上下非议,县令大人三思啊。”说得着急,赵妈忽地跪了下来,满眼湿润的扯着陈云的衣服。李享几人见赵妈如此恳切,知道她是为了陈云好,毕竟她在宫里待的时间长,深知宫廷内斗的厉害和残酷。“赵妈,本公子也只是说说而已,哪里是去打架,是去讨要解药救人,对方可都是高深莫测的幕后杀手,本公子这才不让项来去的。”陈云说着话,上前扶起赵妈,为她擦拭了眼角的泪水,不想赵妈却哭出了声来。“如此说来,县令大人是要去以身犯险了?那就更不该去了,李先生、几位公子,你等可知道如此贸然行动的后果?你等不劝县令大人也就罢了,怎好还随着县令大人去置他于危险之中?”李享、阿龙、史大亮、赵德财四人被赵妈数落的一阵脸红,赵妈说的在理,做下人的不去替主子考虑安危。却次次由着主子冒险,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这府邸里所有人怕是九族不保了。“赵妈说的是,县令大人,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李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