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本想说什么,忽地又不想说了,便轻声回道:“娘,这后宫死个内侍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最近怎地常常死人?不是才人,就是美人的,今晚还是内侍,怎地这些死去之人都似是和定妃娘娘有干系呢?”说完话,陈云拉着郭宁妃的手,朝前快速的走了起来,后面的内侍和侍女都跟着加快了步伐。默默回到宫内,郭宁妃这才拉着陈云进了自己的屋子,不让侍女们进来,看着陈云不慌不忙间沉稳乖巧的样子,郭宁妃还是多看了几眼。“云儿,你那些话到底是何意思?快快告诉为娘。”陈云看着郭宁妃,还是莞尔一笑,抱拳道:“娘,你不觉着最近死人都很蹊跷吗?云儿虽不住在宫内了,可每次回来住一宿,似是都有事情发生一样,从陈昭仪到王美人,从孙才人到内侍张礼……”陈云说话间,还是放慢了语速,以至于最后都欲言又止不再说了,只听得郭宁妃有些心惊不已。“云儿,莫要信口乱说,此事勿要传了出去,为娘知道便是,莫要再对其他人等乱讲,弄不好要死人的。”见自己善意的提醒引起了郭宁妃的在意,陈云便不再说什么,安慰了郭宁妃几句后,告辞出了郭宁妃宫,和项来回了母亲余贵人的偏宫。达定妃宫内,内侍董贵抹着泪关好了院门,正准备回自己的偏屋歇息,达定妃却怒目圆睁的到了院子中间。“你等几人给本宫出来。”侍女心儿、琴儿也只好出来,和内侍董贵站在一起,听候主子的发落,三人难过间早已颤抖着跪了下来。“臭人,狗才,你等可是商议好了要祸害本宫吗?”达定妃压低了声音沉沉吼着,三人吓得朝前跪着挪动身子,哭泣间还不敢出声,生怕出声再招来了其他宫人和嫔妃。“心儿,说,可是有了身孕?”达定妃说这话,上前在心儿的脸上狠狠扫了一巴掌。“啪”的一身脆响,心儿已经趴在了地上,捂着脸暗自垂泪不已。琴儿上前,抱着达定妃的双腿苦苦哀求,只求达定妃勿要再打心儿。“娘娘,勿要再殴打心儿姑娘了,不可再打了。”董贵也低声哭泣着哀求。达定妃被琴儿和董贵的举止有所震慑,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三人,似是明白了一切,又似乎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只上前扶起心儿,捧着心儿的脸怒视着。“说,本宫给你的那些药可曾吃了?八王爷都回封国一月了,你这小臭人却有了身孕,你要害死众人吗?”心儿被主子捧着脸几句咒骂,忽地又开始呕吐起来,一股难以遏制的酸水从口中涌出,伴着泪水撒在了地上。达定妃更加确信了心儿的喜脉,同样是女人,达定妃可是为乾帝育有了齐王朱榑和潭王朱梓,她自是知道喜脉的症状。“娘娘,心儿姐姐怀着潭王的骨肉,这可是我大乾的皇家血脉,求娘娘勿要再打骂了。”琴儿摇晃着达定妃的双腿哀求,早已哭成了泪人儿。“娘娘,心儿想要生下这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求娘娘放过心儿吧。”心儿再次上前哭诉后,达定妃彻底黯然了起来,她何尝不知道心儿所怀的骨血是自己的孙儿。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此事若是败露,这院子里的几人和潭王朱梓没有一人可以脱了干系。想着,达定妃也忽地哀哭起来。次日卯时,奉天殿方向传来了点卯的钟声时,陈云和项来已经起床洗漱了。余贵人也起来收拾着为儿子准备的两身新衣服,出宫数月,陈云还是长高了许多,衣服也是多用了许多布料。将衣服交到项来手中时,余贵人还是不免难过。母子连心,看着儿子出宫,自己却无能无力,帮不到儿子什么,余贵人自是自责内疚。“我儿,万不可与人为难,更不可树敌,为娘帮不了我儿,真真是愁煞人。”对着陈云说话间,余贵人已是梨花带雨,泪眼婆娑。“娘,儿子不孝,让娘操心挂念了。”说话间,陈云便跪下给母亲余贵人扣头,项来也跟着陈云一起跪下扣头起来。辞别了母亲,陈云带着项来来到郭宁妃宫,内侍和侍女自是客气欢迎陈云,主子对这位皇子早已改了看法,下人哪里敢再造次。“宁妃娘娘,陈大人来了。”正在洗漱装扮的郭宁妃被内侍的唱喊一惊,云儿怎地来了?他不是该出宫了吗?“云儿,你来了。”郭宁妃出了屋子道。“云儿是来给娘辞行的。”陈云说话间,跪了下来给郭宁妃请安。“云儿快快起来,卯时才过,就要急着出宫?比你皇上还忙吗?”说话间,郭宁妃扶起陈云,拉着他的手,眼里已是多了湿润,这个傻小子原来也是有情有义,过往的误解果真是自己错了?“云儿不在时,还请娘好生照顾自己,勿要操劳过度,否则云儿会放心不下娘。”陈云道。“云儿,为娘对你多有误解,只因你檀哥哥离世,为娘悲伤过度所致。”郭宁妃含泪和陈云相互客气间,内侍又是一声唱喊。“充妃娘娘道。”内侍的唱喊声才落,胡充妃带着侍女笑柔已到了面前,郭宁妃也只好勉强擦拭了泪水笑意的迎接。毕竟胡充妃在后宫也是地位不低,且她的儿子楚王朱桢贤达不俗,也是深得皇上喜爱。“贱妾给宁妃娘娘请安。”胡充妃微微躬身,行宫廷女礼。“姐姐勿要拘礼,快快免礼。”郭宁妃也躬身还礼间,上前牵起胡充妃的手,就要请她进屋去,陈云却早已跪下给胡充妃行礼了。“云儿见过充妃娘娘。”胡充妃轻轻挣脱郭宁妃的手,上前扶起陈云,道:“云儿乖,往后好生报答宁妃娘娘,切莫负了宁妃娘娘的厚爱,皇上众多的儿子中,宁妃娘娘唯独对你喜爱有加,云儿好福气。”陈云自是拉起胡充妃和郭宁妃的手,顾盼间笑看着两位娘娘,也是暖意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