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尚仪听着郭宁妃的懿旨,跪下行礼领命,之后带着几位宫人出了郭宁妃宫,朝正午门而去。大宅院内,陈云和李享、阿龙等人,正在书房内坐着听取张秀才和杜三娘的述职,自然是昨日花间坊开业的情况。张秀才说的惋惜,杜三娘说的悲切,二人一个为开业被贼人的爆炸破坏而惋惜,一个为如歌的背叛被诛而悲切,反倒是陈云几人被二人说的面面相觑,颇有难色。“县令大人,昨日若不是贼人找事,我花间坊怕是就要进项白银上万两,可惜……”张秀才再三惋惜。杜三娘难过间,接过张秀才的话道:“本来是盛况,却最终只收买了五千多两银子,真是难堪,呜呜……”看着张秀才和杜三娘的内疚,陈云站了起来揉了揉耳朵,大声安慰众人道:“张先生、杜姐姐,这都不是你二人的错,虽有贼人破坏,不是还收买了五千两银子吗?五千两银子足够安置西市坊不少百姓了,我等该是知足才是。”包尚仪带着几位宫人出了皇城后,朝陈大人的大宅院而去。路途上包尚仪还是仔细回想了这五年来的过往,越想越觉着自己被那臭人骗的够狠。臭人,原来你是最毒辣之人,我包家若不是宁妃娘娘,怕是要断子绝孙了,我包尚仪好傻、好不是东西啊。若照此说来,达定妃这臭人就是仇人,郭宁妃反倒成了恩人,真是世事难料,恩怨不清。想着,包尚仪还是希望速速道陈大人府中,提取了呈给朝贺使节团的回礼后,好早些去看望自己的弟媳和侄子。带着几位宫人感到陈大人陈云的大宅院时,包尚仪上前将名刺递给了门佣,门佣一看名刺也是吃惊不小,宫里来人了,这还了得,那敢怠慢,早飞奔着去了中院陈云的书房。“县令大人,县令大人,宫里来人了,尚仪局的包尚仪带着宫人到了府院门口。”内侍大喊间,进了书房后还是一脸惊慌。陈云闻言,缓缓站了起来,莞尔一笑,抱拳道:“诸位勿要慌张,是宁妃娘娘派了包尚仪前来提取回礼朝贺使节团的水粉,这可是我花间坊的荣耀啊。”陈云再带着府上的众人到了大院门口时,尚仪局的包尚仪即刻带着宫人上前行跪拜之礼。“婢子包尚仪等给陈大人请安,陈大人安好。”陈云一怔,自是被几位宫人的跪拜之礼所惊吓,便几步上前就要扶起包尚仪等人。“谢陈大人,婢子等是奉了宁妃娘娘之命,前来提取皇上回礼朝贺使节团的水粉。”包尚仪边起身边道。待包尚仪几人起身后,陈云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包尚仪几位宫人进了大宅院,直奔中院的客堂而去。含香和茉莉为包尚仪几人端上了茶水后,陈云却不急着谈论提取水粉一事,包尚仪有些着急,此时她的心思早飞到了去看望自己的弟媳和侄子一事上了。“陈大人,婢子还是想早些提取了皇上回礼给朝贺使节团的水粉,好回宫复命。”包尚仪躬身行女礼道。陈云莞尔一笑,缓缓道:“不急,不急,包尚仪暂且喝茶便是。”见陈大人如此说,包尚仪也只好无奈的再次坐下,只是已经更是满脸焦急和不安起来。陈云看出了包尚仪的不安和焦急,起身抱拳道:“包尚仪在皇宫的六局二十四司供职多年,也是劳苦功高,本公子请包尚仪见个人,见过之后再提取回礼水粉便是。”包尚仪被陈大人说的一头雾水,自己在后宫当差多年不假,若说“劳苦功高”自是不敢,能在皇宫里当差已经算是包家祖坟上长草冒青烟的好事了,怕也是包家祖上保佑的结果。陈云依旧莞尔一笑,随即拍了拍手,不多时,大宅院的执事赵妈进了客厅。“婢子见过包尚仪。”赵妈行宫廷女礼见过包尚仪的时候,包尚仪早惊慌的不知所措,这不是孝慈高皇后执掌六宫时,后宫宫正司的赵宫正吗?她怎地到了陈大人府中?“婢子等见过赵宫正。”包尚仪缓过神的时候,匆匆拉着几位宫人躬身给赵妈行礼问好,道:“这几年赵宫正都在哪里呀?婢子们可是常常思念啊。”包尚仪说话间,自是梨花带雨,高皇后执掌六宫时,赵宫正可是孝慈高皇后身边的红人,她因为秉公纠察,对后宫的宫人一视同仁。可不知为何,孝慈高皇后陨落后,赵宫正却没了踪迹,没想到今日在陈大人府中见到了她。“包尚仪言重了,前几日赵彩尔还随着陈大人进宫,在余贵人宫中还留宿过,宁妃娘娘、定妃娘娘可都是见过的。”赵妈微笑间,还是为包尚仪解释自己。包尚仪是何等聪明,数年不见的赵宫正忽地出现在了陈大人府中,说明她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皇室,说明她深得皇上的信任。她连宁妃娘娘和达定妃那个臭人都见过,说明她是个不一般的女人。想着,包尚仪也不管随行的几位宫人,还是再次躬身行礼,以示自己对赵宫正的尊敬和思念都是真的。赵妈也是感慨,自己虽出宫多年,和几位宫人被皇上安排做了别的事,至少是皇上因为对孝慈高皇后的情分,对自己这些宫人是种保护,直到自己奉皇命入驻陈大人府中。“多谢包尚仪还记得婢子。”赵妈和包尚仪客气间,陈云几人看得耐不住性子了,陈云上前抱拳道:“赵妈、包尚仪,咱们是否是该说正事了,该是提取水粉了。”听陈大人这样说,赵妈便笑而不语,包尚仪却急着大声道:“陈大人说的是,说的是,是该说正事了。“不急着提取水粉,先给包尚仪介绍位熟人认识下才好。”赵妈上前拉着包尚仪的手笑道。包尚仪更是诧异,疑惑间,不解的看着赵宫正,眉头中已是一团疑问了。“姑娘们,请上咱县令府中的贵客。”赵妈嬉笑间,对着客堂外大喊了一声。赵妈话音刚落,含香便拉着一位孩童,茉莉扶着一位妇人进了客堂。这位妇人穿着一身干净的麻布衣衫,一块绛色麻布扎在头上兜着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