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的马典史,在的位置上徘徊了七八年,他觉得自己若唐天策一半的运气,也都官升好几级了。就连潘虎都非常羡慕。“谢大人!”唐天策也赶紧道谢。史可法锐利的目光看了众人一眼,接着道:“大家从扬州一路走来,辛苦了,史某替朝廷感谢诸位冒着严寒将粮草送抵安庆,本来,也应该放你们回去了。”“不过可能你们已经听说了,剿匪军主力,在豐家店被匪军围住,眼下,安庆剿匪大营中,能动用的兵马,都上去了,可兵力还是不足啊。”“如不能将豐家店的兵马及时救出,张贼很可能挥师南下,攻占安庆。届时,大军顺流而下,池州,太平,应天,镇江,乃至扬州,都将至于张贼兵峰之下。”说到这里,几个典史也身躯一颤。如果真是这样,可就大事不妙。唐天策想了一下,站出来道:“大人,需要我们做什么,您直说吧。”几个典史还想尝试着打退堂鼓,学着马泽清那样,将指挥权交给手下衙役捕头算了。可唐天策却像楞头青似的往前凑,气得他们脸都绿了。史可法却是用欣赏的眼神看过来:“安庆大营的兵马,已经全部开出城,前去和许总兵会合。”“扬州人马,押粮队的官军,听本官直接调遣外,五县民壮,编为五营,听陈将军指挥。”参将陈于王朝史可法点了点头,站出来道:“大人已经将具体事情跟诸位说清楚了,军情紧急,你们现在便回去告知部下,立即生火做饭,一个时辰后,准时出发。”陈参将的眼神中,充斥着嗜血的冷厉,几个典史无人敢推辞,只能跟着潘虎回到队伍做思想工作。唐天策却没有着急离开。史可法一眼就瞧出他可能还有事,大笑道“小老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跟本官说。”唐天策点点头,上前拱手问道:“大人,学生想问问您,被围的兵马中,可有泰州兵。”史可法道:“没错,程龙副将旗下,确实编有一支泰州来的兵马,不知小老弟可是有亲人出征了?”听他这么问,史可法也猜到了几分。唐天策继续回话:“家父泰州卫,左千户,唐世真,不久前随军前往凤阳也说是剿匪。”“唐世真,唐千户是你父亲?”一旁的陈于王忽然开口。唐天策猛地点头,心中忐忑不安:“正是,陈将军认识家父?”陈参将点头道:“本将与唐世真得确有过交集,实不相瞒,他确实和泰州守备安良一起被围在豐家店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程将军麾下有七八千人马,只要我们立即开过去,撕开一条口子,大军必定能突围出来。”唐天策得知老爹被围,反而坚定了他留下来的决心。……从营房中出来,伙房已经升起了炊烟。得知要开赴豐家店前线,好些兄弟都无精打采的心情低落。兴化县民壮,被编为兴化营。“唐总甲,你说这叫咋回事啊,咱们千里迢迢来送粮,现在却让咱上前些打仗,不合规矩啊。”吃饭时,胡-总甲开始抱怨了。李总甲和马彪没有说话,一旁的郑总甲也很是不满的神色。唐天策冰冷的眸光瞅了他们一眼:“胡-总甲,既然来了,这件事就没得选择了。”“刚才兵宪大人告诉我们,张献忠一旦将豐家店的兵马消灭,很快就会占领安庆,到时候,他们便可顺江而下,扬州也将不保。”“你们现在怎么想的我不管,但是,既然留下了,咱便听上头的安排,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民壮社职责,就是保境安民,到了战场上,莫要在说一些丧气的话了。不然,让联络官听到了;不然随便一个动摇军心的罪名,都会吃不了兜着走。”“典史大人,既然将民壮队交给了我,我便有职责将你们所有人都安全带回去,唐某可不希望谁因为逃跑或者其他的罪名被砍了头。”“诸位都是堂堂七尺男儿,死也得死得轰轰烈烈,在我们身后,有几十,几百万的父老乡亲,若是真的将战火引到扬州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好了,待会诸位好好做做兄弟们的思想工作,吃完饭后,稍作休整,便要出发了。”胡-总甲等人完全被他的气势压下去了。虽然厌战情绪很高,谁也不敢轻易再说出什么丧气话。和其他几个乡镇民壮不同的是,张家村的民壮和周大龙一群人,却是异常的兴奋。他一回去,周大龙几个就围了上来。李怀山和和曹老三几个,见张家村那般人如此积极,也没说什么。唐天策将陶三和十几个衙役留在自己身边,毕竟以陶三的身份,还是能够对几个总甲有些牵制作用。吃完饭后,不久,联络官来告诉唐天策,大军要出发了。两千多人,开出大营。史可法对唐天策印象极为深刻,便让他带着兴化营跟自己一起行军。路上,史可法也问起了唐天策的一些经历。唐天策也将在兴化的一些事情,简单的说了一边。史可法听后更为惊奇:“天策,没想到你这个总甲竟然也是靠着剿匪的功劳得来的,倒是本官看走眼了。”“这样吧,等到了豐家店跟许总兵会合后,你便留在本官身边。”一路谈笑风生,参将陈于王也来搭话。引来一道道令人羡慕的目光。大军出来后,一路向东,经过半天加一个晚上的行军后,抵达了豐家店外围。前方几匹快马疾驰而来。很快便在史可法他们前面停下。唐天策看了一下那个军官,肤色黝黑,手臂上有一场新伤,还缠着绷带,神色有些沮丧。“兵宪大人……”“情况怎么样了。”史可法一看来将的神色,便猜到了几分,赶紧追问情况军官赶紧道:“张贼的大军,已经对豐家店发起全面进攻,总兵大人带着所有兵马都过去了。”“你立刻带我们过去。”救兵如救火,史可法没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