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指挥使继续道:“若是唐兄弟归了本将旗下,本将最少给你一个百户,天津卫,乃是京畿重地。”“这些年时常受到鞑-子和贼军袭扰,凭唐兄弟的本事,随便立点功劳,本将便可以给你一个千户之职,如何?”他刚才了解到,唐天策只是兴华县民壮教头,虽然顶着巡检的职位,实际只是一个民壮队的总甲。站在天津左卫指挥使的高度,民壮队在他眼里,几乎是一文不值。一个百户对于唐天策来说,已经想当高了。黄千户和金大程心中羡慕不已,只因这鞑-子并非他们所擒,心里想着如果自己当年能有唐天策的运气,岂会到了中年,还在原来的位置上雷打不动?周大龙听后,更是两眼放光,心中很是期待。唐天策当了百户,兄弟们就有奔头了。“将军,不是天策不愿意入天津卫,只因唐家本已是泰州的军户,恐怕老爹不会答应。”唐天策看出田指挥使,并非诚心,实际上只是看上了船舱中的鞑-子,便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噢,原来唐兄弟本已是军户,这可是有些遗憾了,不然天津左卫,也能多一员猛将。”田指挥使有些失望的摇头,他也听出唐天策回绝的意思,不然,只要他愿意,办法还是有的。唐天策也有自己的考虑。天津卫隶属北直隶,气候严寒,背靠京城,无论是鞑-子和农民军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这里。众矢之的,天子脚下,并不立于自己发展壮大。想想,还是算了。“既是如此,本官正好有些事情,去要去通州一趟,咱一同前往吧。”拉唐天策入天津卫没有成功。田指挥使决定亲自“护送”他们去通州。唐天策自然也不好拒绝。田指挥使说,唐天策这艘 船比较宽敞,硬是要和他们挤在一起。唐天策和黄千户也不好说什么。金大程趁机拍了一记马屁,将自己的舱房让出来。河道上行船非常缓慢,因为是战时,运河两岸也没有纤夫,全靠那点微弱的人工动力,慢慢前行。从天津到通州,两百多里的水路,算下来,最少要三天时间。下午;笃笃笃——左侧方向,忽然黄尘漫天,不久后,便见十几匹快马朝着河岸方向奔来。“鞑-子,鞑-子来了。”巡河船上的士兵大喊。刚才还坐在船舱中歇息的黄千户等人,听到外面的喊声后,惊得从**跳了下来。经历过辽东无名岛那一战无论是民壮和水手,还是黄千户手下的官兵,对鞑-子都有了全新的认识。鞑-子来了,很多人心中紧张到了极致。田指挥使皱着眉头,看得出来,他也有些畏惧。唰唰刷~鞑-子发现,运河上的大船后,纷纷朝这边赶来。水手们还没来得及隐蔽,便传来了破空声。吓得水手们都不敢露头。巡河船上的两个士兵,抬着三眼铳,对准了鞑-子方向。“轰隆!”铳声如天雷炸响,令人心血沸腾。一道强光从铳口喷出。巨大的后坐力让抬铳的士兵的身子,猛地一颤。毫不例外,并没有打中。十几个鞑-子依然活蹦乱跳的朝着这边放箭。“砰,砰!”两个明军士兵,祭出了船上仅有的三杆火铳朝着对面射击。剧烈的铳声,给水手们感到到了一丝安全。唐天策和黄千户也让船上的弓箭手,朝着对岸射击。鞑-子人少,对方又都在船上,占不到便宜,纠缠了一会儿后,便自行撤退了。无形中,给民壮队提振了不少士气。晚上的时候,不宜行船,唐天策他们又不敢将船靠岸,商量后,觉得还是老办法,放下船锚,将船停在河道中间。上下游的过往的船只非常少,都是小船,他们也不需要担心堵塞河道。到了白天,继续航行。两天后,船队转入前往通州的水道。“唐兄弟,前面就是杨村水驿了,过了这里,还需半日便可以抵达通州大营。”钟彪介绍道。经过两天的磨合,唐天策和钟彪几个倒是也混熟了。田指挥使只是想捞点功劳,不过,有巡河官军护送,也多了一份安全保障。通州;鞑-子越过长城后,连下十几城,将京郊地区,洗劫一空后,过境天津,抵达沧州,大有进犯山东之势。洪承畴和孙传庭领着数万精锐,在潼关设伏击败李自成后,得知鞑-子窜入京郊,便也赶紧领着大军浩浩****回京勤王,入通州大营。与此同时,卢象升领镇兵马两万勤王兵马,抵达巨鹿,想与附近的高起潜的关宁军会合多尔衮发现卢象升的兵马后,领数万铁骑,猛攻卢象升所在的贾庄子,明军依托贾庄防御工事,沉着应对。然后派出精干人马,前去联络高起潜。高起潜统帅三万关宁军,就驻扎在贾庄五十里外的鸡泽。只要他过来,就可以和卢象升里应外合,夹击多尔衮。谁料,高起潜接到卢象升的求援后却一兵不发。多尔衮猛攻贾庄,卢象升兵力不足,且都是步兵,面对数万鞑-子铁骑,大战两日后,伤亡惨重,却不见关宁军一兵一卒前来。卢象升只能下令突围。他亲自领军冲杀,大战之时,身中数箭后,依然舍命拼杀,直到战死。高起潜获悉卢象升兵败后,本想领大军撤出鸡泽,谁料,多尔衮击败卢象升后,立即调过头来猛攻鸡泽。高起潜吓得丢下大军,只在几百名亲兵护送下逃出鸡泽,关宁军大败,损失惨重~洪承畴抵达通州布防。多尔衮转而进兵山东。三里屯大营,只留下上外精兵,牵制洪承畴的兵马。辽军最精锐的关宁铁骑,在高起潜手里。洪承畴即便领着数万精锐,也无法和三里屯大营的鞑-子正面抗衡。为了防止洪承畴南下,镇守三里屯大营鞑-子,也经常派兵袭扰通州大营附近的城寨。通往通州的水路、陆路几乎全被鞑-子骑兵切断。通州大营粮草逐渐耗尽;洪承畴一身戎装,站在城头眺望。身旁几员大将皆是忧心忡忡。一个太监着装,油头粉面的公公,被几个厂卫簇拥着,一言不发。“大帅,城中粮草只能坚持一天了,若是明日,送粮船还不来,咱们可就要断粮了。”总兵马科站在一旁,脸上阴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