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是银子,这么多,少爷,这是?”李幕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又惊又喜。不久前,因为大唐社开业,唐天策拿了好几千两给江子才用做本金,铁匠铺买材料,让原本不充裕的库房,都快见底了。前段时间,又进了两千担粮食回来,虽然,江子才供应的都是成本价,二两一担的粮食,依然让李幕直呼吃不起了。眼瞅着上万两银子,哗哗哗如流水似的,从自己手里溜走了,现在的库房,只剩下不到三千两压箱银了。到了月底,还得管儿郎们的饷银。而今,唐天策麾下,领饷银的人,不计算大唐社,也有近八百人,每月最少得两千两银子给出去。头都快炸了。唐天策回来后,李幕正想跟他提银子的事,怎料今天兄弟们都很开心,不想扫大伙的兴,才没开口。却没想到,唐天策自己先将银子补上了。“咱们在横栏岛得的,扣除儿郎们奖励也抚恤后,还剩一万三千两,不过咱得趁着这段时间,粮食便宜,多收购些回来。”唐天策笑着点点头。龙山所这边佃农和军户、家丁总共有三千多人,两千多亩地,秋粮夏粮算在一起,也养活不了这么多人口。虽说,从今秋开始,已经收割粮食的佃农,已经不需要他们管了,但军户和家丁这边总共有一千三百多张嘴是需要唐天策负责的。现在的龙山所的田地,唐天策也重新归纳过,水田完全交由佃农去耕种,曹大强他们主要负责种植玉米,如此一来,种子方面,都在唐天策控制之下。今年玉米,总共收成两千多担,佃户上缴了大约一千石的稻谷,合起来三千石出头。如果按照后世人的食量,一千多人,也勉强够吃了。不过,这个时代,别说荤腥,连油水都少,士兵食量大的惊人。经过一天训练的士兵,一顿可以吃掉升米饭,一天得两升。干活的壮女,每天一顿干的加一顿稀的,也得一升粮食,孩童平均下来,也得六两。上个月,就消耗了三百五担粮食,这个月忙着收夏粮,还得强种秋禾,周大龙也派了不少家丁去地里帮忙,粮食消耗只多不少。“呵呵,李先生,这回,你不用着急了吧了。”李志顺上前一步,调侃道。李幕笑的合不拢嘴:“那是当然,手里有粮,心不慌,我明儿就给江子才打个照会,让他们帮忙收购两千担稻谷回来。”“呵呵呵……”现在收购稻谷,价钱最少得便宜两成,两千担粮食,可以节省三四百两。当天晚上,李幕和李志顺几个,将银子搬进去,做好账目。府库的存银又涨到一万六千两了,想想,过几天得拿出三千多两买粮食,李幕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第二天一早,唐天策贪了个晚起,小桃端着洗脸水,来到房门外面时,见他还没起来,又赶紧端了回去。一直到日晒三杆,唐天策才洗漱好,吃过午饭后,准备前往校场。还没出门,就看到李志顺笑呵呵的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张宽。“少爷!”张宽看到唐天策时,很是激动的上前见礼。“张宽,你咋来了,现在不忙着载秋禾吗?可是发生啥事了?”唐天策微微一愣,知道张宽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有事。张宽上前一步,笑着道:“少爷,上溪村的秋禾不用栽,前些时候,谭掌柜得知您想将上溪村的地卖掉,便托人过来捎话,有意将上溪村盘下来,小的和他商议好了,连同宅子一共三千两,收了夏粮,咱便搬出来。”“一些佃户见谭老板人不错,也留下来了,小的过来,就是想跟东家商量一下。”张宽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大明中期,南方高产水田,每亩价格在50-100两左右,到了明末,灾荒死期,百姓流离失所,苛捐杂税繁重,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种地了。即便是繁华的江南一带,一亩上好的水田,也不过二十两。上溪村高产田只有六十多亩,剩下三十多亩是旱地。宅子唐天策也只花了四百多两盖成的。以前上溪村只有三四十亩良田,唐天策用猪肥改造后,原先一些地产田产量都上来了。谭四看中的其实是,上溪村的村防结构和良好的灌溉系统,加上猪场、鸡场这些农肥供应链,耕种模式,让他觉得恍然一新。唐天策在上溪村投入大约也就一千两左右,觉得能卖两千就不错了。毕竟能一次拿出两千两买地的土豪,在兴化一带,并不多。兵荒马乱,大家都是现银为王。能够三千两卖掉,自然是高兴。他当然没想到,上溪被他打造的如同小堡垒一般,要是在村子里放上几十个护院,一二百人的土匪都别想砸开。“噢,看来,谭四的野心倒是不小,行,这件事你做主便行了,在这里歇一晚,回去的时候去一趟大唐社,找韩万里。粮食收上来,便让他们连人带带粮,将你们接过来。”唐天策开心的拍了拍张宽的肩膀。上溪村的酿酒和味精作坊,一部分搬到了扬州,过两个月,韩万里准备去扬州开办分社,味精、酿酒产业,全部转移到大唐社名下。此前担心玉米种子管理问题,上溪村从今年起也没有再耕种玉米了,韩万里只需一船,就可以将他们连人带粮全部接来。“嗯嗯!”张宽高兴的连忙点头。唐天策再次开口:“上溪村撤离后,你挑十个兄弟来斥候队找顺子,副队长的位置,某给你留着,剩下的兄弟,交给韩万里。”“嗯嗯!”张宽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好哇,张宽兄弟,到时候咱们又可以在一起了。”李志顺也重重的点头。非常高兴。此前有部分兄弟,拨给王大成训练火枪手队了,正愁着人手不够呢。少爷啥都想到了。半个月后,韩万里的船,载着二百多担粮食和上溪村的几十口子,抵达嘉山港口。胡文石和高老汉两大家子,从船上下来,看到港口上,尽是官船,神色立即变得严谨,话都很少说。“张兄弟,这里全是官军,该不会有事吧!”胡文石额头上挂着汗珠,不敢往前面看。他可是有过案底的人,看到官军双腿就有些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