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策反

王莲山心里憋屈的很，沂州这么偏僻，却偏偏被叛军盯上了，七八千人围城，胜负难料。几天下来，人已身心疲惫，面容消瘦。累……“同知大人，叛军势大，再打下去，恐怕兄弟们都坚持不住了，不如，咱趁夜撤出去再说。”王显脸上尽是迷茫之色。守恐怕是守不住了，再打下去，会有丧命的危险。“不，不能退啊，同知大人，丢失州城之罪，谁都担待不起阿！”指挥佥事，王铁周忧心忡忡。丢了费县，如果再丢了州城，谁都跑不了。王莲山也是满脸的阴霾，坚守吧，叛军声势浩大，搞不清楚，会不会还有人马调过来。明天肯定是一场恶战。能守住倒好，守不住，可就得死啊！“走，能走到哪里去，咱的家小都在城里，能走的了吗？”“告诉所有兄弟，援军还有两天就到，一定要坚持住。倒是想一走了之，家业都在兰山呢，真要是走了，不是拱手送人了么。朝廷怪罪下来，也没有好果子吃。援军一点消息也没有，刚才那句话只是为了安抚士兵罢了。城里的粮草，只够三天了，前些天还涌进了好几千难民，一些粮商还乘机抬价，仅仅昨天一天，一斗米就从三百文，涨到了五百文。感觉脑袋都快爆炸了。也就是这个时候，邓国林从外面进来，在他耳旁轻声道：“大人，石文回来了，说是有要是求见。”接着，邓国林将石文的身份说了一遍。王莲山汗毛猛然竖起，眼眸之中透着滚滚杀意。槽！这厮两个月不见，怎么就跟着造反了。“他来做什么，让他立即滚！”这特么的，要是被人发现自己跟反贼眉来眼去，让朝廷知道了，还不死字贴在额头上？邓国林愣了一下：“呃，同知大人，他人已经在府上了，不如……”声音压的极低，生怕被人听见。王莲山眼珠子转动着，心里紧张的就像拨浪鼓似的，轰隆作响。“今天的会议，就先这样吧，传令下去，让各部都加强戒备，谨防叛军偷袭。”吩咐一声，遣散众人后，跟邓国林出了营房，往自己的宅子方向而去。王铁周从营房出来后，叫上了几个亲信去城头巡夜，看看士兵的状况。经过一天激战，士兵士气低沉，很多人都是有气无力。真怕哪里出了什么防守漏洞。他们出来时，邓国林和王莲山还没走远。看着几个人的背影，旁边一个叫刘横的百户上前轻声道：“大人，王莲山和邓国林如此匆忙，不知道要干啥！”“没错，刚才那邓国林进来的时候，就鬼鬼祟祟，要不卑职跟过去看看。”总旗马兰林上前一步。王铁周思量了一下，沉声道：“叫两个兄弟，主意安全……”……邓国林护着王莲山返回府上，石文就在客厅喝茶。“表哥回来了。”看到王脸上，石文赶紧起来，拱着手，像往常一样见礼。只不过，眼眸之中缺少了以前那种卑微。“石文，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立即将你拿下，打入死牢呢。”王莲山脸上尽是阴霾之色，恨不得给他两巴掌。才短短两个月，投降了叛军，还敢到自己府上来连累自己。“表哥，表弟知道，你绝非无情之人，何况，将我拿下，你的表弟成了叛贼，到时候你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吧！”石文笑着走过来，仿佛看穿了王连山的心思：“王铁周和马天成怕是早就想抓住你的把柄了。”哈哈……真要抓我，直接派兵来就是，何必过来见我呢！“你，你什么参加反贼的？”王莲山定了定神色，厉声问道。石文直言不讳：“两个月前，府上遭到索命门洗劫，无奈上了蒙山，后来得遇陈将军领军南下，便投靠了义军！”说道最后，他还特意将“义军”两个字加重了语气。“是你带他们来攻打州城的，难道你不清楚，是我守城吗？”王莲山眸子都快喷出火来了。越想越气，早知道，就该杀了这厮。“表哥，你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我现在也只是陈将军麾下的先锋官，手上只有五百人，哪怕，没有我加入，陈将军也是要攻打兰山的，何况昨天于将军也带来了五千人马，兰山守不住了，表哥！”石文走过来，认真的说出每一个字。王莲山质问道：“那你来做什么，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告诉你，石文，某已经决定和城中三千将士，死守兰山，回去告诉于士秀，不怕死，就上来试一试。再有几天，张千寻将军就会带着援军赶来，你们以为真能拿下州城吗？”“表哥，兰山有多少兵马，你还不清楚吗？你糊涂啊！”石文佯装惊讶：“死守兰山，结果还是守不住，朝廷问罪下来，轻则抄家流放，重责杀头问罪，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就算张千寻真的回来，又有什么用，城外八千大军，明天就要全面攻城了，不说他能不能击败于士秀，到时候，州城失守，他也是脱不了干系。”“倒不如，打开城门，投了于将军，依着您的聪明才干，用不了多久，就能脱颖而出，一飞冲天，总比呆在这里等死要强吧。”“这么说，今天你是想来策反某了。”王莲山怨毒的目光盯着他，慢慢走过去。真的想拔剑杀人，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这么做。石文叹息一声，淡淡的说道：“表哥，你是个聪明人。一旦州城失守，将会面临什么？外面，近万大军，将州城围的水泄不通，援军是不可能来了，实话告诉你，李天王率领三万兵马，即将攻打大名府。”“张千寻自身难保；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朝政-腐-败，若是表哥能在沂州举起大旗，振臂一呼，该不知道有多少人呼应呢，眼下正是咱兄弟，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啊！”他一边说，一遍静静打量着王莲山脸上神色变化，见他没有开口，胆子也逐渐大起来了。“张献忠、李自成，佣兵数十万，掌控着西南大片土地，辽东有鞑-子二十万铁骑，虎视眈眈，朝廷大军疲于奔命，自顾不暇，若是咱兄弟能在沂州干出一番事业，也不枉来世间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