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习,注意安抚后方的百姓,千万不要让人掉队。”“张南,曜卿先生有令让你每日再多巡视三次,一日七次巡视,绝不能少。任何人想要趁乱做些不轨之事,一切从严处罚!”“粮草呢...今日的粮草怎么还没送过来,去安陆方向看看怎么回事。”在南阳郡到江夏郡的官道上,一支数千人的队伍正在缓缓前行,各种牛车驴车吱吱呀呀带着老弱妇孺还有各种辎重朝着前方而去。周围不断有一脸严肃的士卒巡视,以防有山贼盗匪袭扰,同时也防止有人趁乱做出恶事。这就是刘备下令之后,第十四批从南阳前往江夏郡迁徙的百姓....在江夏出现变动的同时,宛城的黄忠和廖立也成功说服了大多数的百姓开始收拾行囊分批进行迁徙之事。而刘备麾下的众多小将也全都被派了过来,开始分批负责此事。袁涣为此次迁徙的指挥之人,廖立徐庶,赵云霍峻,乃至于黄忠都是从中协助。文聘对此完全漠视,直接回府称病去了,至于樊城更是宵禁之下还多设了十余道关卡,专门查访那些进入襄阳之人。作为南阳郡进入襄阳的必经之路,霍峻卡住了樊城,就代表他卡住了襄阳的消息往来,让那些想要告知刘表的家伙计划全部落空。当然,也不仅仅是一个霍峻,为了防止有人绕小路进入襄阳,刘备还专门找到了刘锜和黄祖。让他们在襄阳城中进行第二次和第三次的拦截,保证不让这里的消息进入刘表耳中。而吕介....很明显这个不开眼的家伙就是他们所有人的牺牲品,只有他死在了战场上所有人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无法脱身的黄祖可以脱身,资历不够的刘磐可以“临危受命”,已经是交州牧的刘备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插手荆州之事。理由自然是应邀而来...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这官道上一趟趟的迁徙之民,每一次不过两三千人,最少的甚至不过千余人。尤其是现在全部是以老弱妇孺为主,青壮都还留在南阳郡,这就更加不显眼了。但就是这些老弱从宛城到新野,然后进入安陆等地由水路穿过江夏进入长沙...桂阳...零陵等地被人安置下来。整条线路分工明确,以袁涣负责整体之事,宛城交给廖立,新野交给赵云,刚刚进入江夏郡则是关平与周仓两人。等到进入水路之后便是张存来处理后面的事情,然后一路安排船只在雷绪等人的护卫之下进入长沙郡交给留守攸县的辅匡...而桂阳则是交给了桂阳主簿,同样投入了刘备麾下的郝普以及桂阳都尉寇封两人安置其中一部分百姓。另一部分则是一路进入零陵被蒋琬和刘敏接手,然后被湘乡县县令潘濬安顿好。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护卫,车架,船只,粮草乃至于沿途还有大夫为他们诊治...速度虽然慢却好在一个安稳且绵长。此时新野城中,袁涣看着刚刚离开自己视线范围的有一批百姓,将自己面前的算筹重新白弄了一番,然后在一旁的名册上记录了起来。“四万人了...冬日一旦来临这迁徙可就更加的麻烦了。”“我等猜测那刘景升不是还能坚持大半年的时间么,这才一个月左右...”“不一样,明年开春之后刘景升若是还没死的话,恐怕就要注意这南阳郡的情况了。我等的时间看似很多,但说到底就是这个冬天。这个冬天,必须将所有的百姓全部迁走才是...”“冬日迁徙?”赵云这是有些惊讶的,“现在还好,荆州的冬天倒也不算太冷,可若是再过上一阵子...就算是那些青壮恐怕也会大病一场的。”“是啊,所以很麻烦,我等需要大量的御寒之物才行。”“先生是否需要主公继续调拨物资...”“来不及的。”袁涣直接摇了摇头,然后目光突然看向了北方,沉吟了些许时间之后才继续说了起来,“北方的皮毛...那苏双是快回来了吧?”“算日子就是这几天了,即将过冬那皮毛裘衣自然是紧俏货,这一次他弄来了不少,据说是要卖一个好价钱,能够让主公明年多储备些许钱粮辎重...”“告诉苏双,这批皮毛袁某要了!”袁涣直接下了决定,“你让人去一趟武陵告知主公,就说袁涣来不及禀告,只能先斩后奏,希望主公莫要怪罪...”“先生...”“速去就是!”袁涣也不为难赵云,为了这迁徙之事他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直接下令将苏双给拦住,将他所有的物资全都卸下来了。要不是负责这件事情的高翔他正好认识,苏双都要觉得是哪只部长眼睛的山匪把他给截了...高翔拿走了他好不容易弄来的货物,然后传了袁涣的命令,让他趁着北方还没有大雪封路在跑一趟...当苏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种莫名的悲伤就这么从他的心头涌了上来。有那么一个瞬间,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做人怎么可以这个样子,这不就是欺负人嘛。同样都是行商贾之事,看看人家糜芳,每天在益州过得那是什么日子?船来车往,美酒佳肴,据说那益州还有层出不穷的美女歌姬主动送上前去...往来之人听到他是玄德公的使者,那对他都是客客气气,哪怕是当地官员都对他尊敬有佳,甚至传闻,就连那益州牧刘璋都曾经想过要宴请于他。只不过被王累等人阻止了而已。看看糜芳的日子怎么过的,再看看自己,苏爽感觉自己就是一把辛酸泪,留在心头上啊。顶风冒雪从北方偷着弄来这些物资也就罢了,那沿途关卡若是知道他是玄德公的使者,那当真是恨不得将他的脑袋拿走送去领功。隐姓埋名,小心谨慎害的小心那无数不在的黑山贼,白波余孽,黄巾余孽,冀州流寇,并州匈奴游骑,乌桓溃军...这一路上稍有不慎就是个死字,无论是山贼悍匪,还是那当年的袁家兄弟亦或者是曹孟德。哪个听到了“刘玄德”三个字都是双眼泛红,只恨不得一刀下来就让他尸首分离....“苏某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你们就是这般对待苏某的?你们不劫掠百姓是好,可你们也不能这么劫掠自己人啊!”带着不断流淌的热泪还有满腹的心酸往事,苏双盯着风雪再次踏上了北去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