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七年末,在邓艾在交州耀武扬威的时候。这襄阳城中,庞统和潘濬也同样是对面而坐,两个人的脸上神情都有所不善。尤其是这负责留守襄阳的潘濬更是满脸的怒火。“庞士元,如今这荆州的麻烦是如何出现的你我谁不知道,你让这麻烦的源头来解决麻烦,你也真好意思开口!”此时的潘濬是真的满心愤怒,这不过年余的时间,在廖立之前醉酒“胡言”之后,这荆州便已经开始流传起来了一些话语。诸如荆州官吏奢靡无度,各个世家贪婪枉法!百姓生计都快没有依靠了,可是自家的主公刘玄德确实不顾荆州百姓的死活非要去西川掺和汉中的事情。最终将自己给拖住!与此同时,还有张飞与关羽等人的诸多事情,更是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问题。这些问题让潘濬已经是头痛欲裂了,流言四起让荆州民心大丧,不知道多少人对于这些流言所说的话语满怀气愤。他们想要一个说法,但是地位卑微的百姓如何能够让刘备听到他们心中的声音。沉默,或许就是他们唯一的反抗。而沉默之下...百姓的怒火已经让荆州现在行动非常艰难了。在孙权如此的厮杀之下,在曹军的压制之下,正是因为这些流言蜚语的存在才会让荆州的百姓消极应对。他们甚至感觉自己收到了欺骗,不再相信刘玄德所谓的仁德,甚至不愿意再为刘玄德所卖命...徭役,募兵....这些都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因此潘濬的愤怒是情有可原的,而对于这一切的源头,也就是那个酒后“胡说八道”的廖立,他潘濬是真的想要弄死他算了的。而在他对面的庞统则是满脸的无奈,他想要解释一二,但是对于现在的问题也自然是没有半点更好的办法。向来以得民心而著称的他们竟然在民心上让人算计了,这不得不说简直就是最大的讽刺。但即便是如此,庞统仍然还是要保一保那廖立的。“公渊虽然醉酒之后胡言乱语了几句,但正如孔明所说,他心并不坏。就算是主公也未曾因为此事怪罪于他...”“主公不怪罪那是因为主公仁德,不想落下一个害贤之名罢了,不是他廖立还可以如此肆意妄为的理由。尔等竟然还敢让他去将这件事情解决,尔等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怕我等的名声还不够差么?”“......”庞统一脸的无奈,然后努力露出来了一个笑容,“承明不要如此说嘛,我等也并非是对那公渊如何。而是让他戴罪立功罢了,毕竟我等难不成要连一个敢说真话的人都已经容不下了?若是如此,岂不是民心丧的更加严重?先不说什么谁惹出来的麻烦谁去解决,就说他廖公渊能力也是极为不错的。最起码...他可以将那些虫子揪出来。”“哼!”潘濬对此也只是冷笑了一声,“尔等动辄就是那校事府祸国殃民如何如何。要么就是曹氏如何如何...可尔等为何不想一想,到底是为何会出现如今的这种情况?偌大的荆州,百姓竟然会相信一群外来之人的挑拨离间,尔等难道就不知道自己想一想么?”庞统看着同样已经彻底急了的潘濬,最后也只能张了张口而无法言语什么。或许他唯一能说的,就是那一句。“你明白的...主公有主公的苦楚....”“对,主公有主公的苦楚,这一点我等都理解,甚至我等也是这苦楚之一!你庞士元是这荆州的豪族,是代表着南郡无数家族之人,所以你一跃而上成为了和他诸葛孔明并肩而立的那个人。他诸葛孔明劳苦功高,主公对他信任有家,诸葛氏被简宪和请入荆州之后而是水涨船高。还有关张两位将军,那是跟着主公厮杀多年的老将,这么多年若非是他们在左右庇护,在战场厮杀哪里有如今的情况。这些不需要你说,我等都明白。可是百姓明白么?关张将军在这里,他麾下的将校心腹,他们的子嗣就会有所恩重!你庞士元在这里,你庞氏之人就算是有些事情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为了大局,这是为了主公的根基安稳。你我之间可以说,只要我等根基稳固了,这荆州的百姓,这交州的百姓才能够有更多的人安稳下来。但是这道理,你自己去和百姓说,我潘承明说不出口!”“.....百姓....”“百姓是没有什么,那徭役你庞家的人来做?”“我....”“募兵你南郡士子们去厮杀战场?”“我们....”“要不干脆一些,日后这钱粮税赋也由你们来!也让这百姓们安静一些。他们想逃就逃,深山老林,野泽大湖....大可逃窜而去,你我都省了力气。”“潘承明,庞某何时说过这等不顾百姓死活的话语,你若是有气儿你去朝着主公发怒,你去朝着关张两位将军怒骂!你来这里和庞某说个什么?庞某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你胡搅蛮缠!”“你才是胡搅蛮缠!”“庞士元,你若是如此说,那这一次的徭役你自己去,你看看现在的百姓还有多少人愿意为我等卖命。再强行逼迫,你是打算让我等来一场官逼民反,还是让他们干脆逃离家乡?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自己去做,潘某做不来!”“潘承明,你少在这里和庞某借机生事,你做不来?你心狠手辣这荆州谁不知道?还有你不敢杀的人?当年面对黄祖的时候,你那宝剑不曾滴血么?你不就是想要借助此事清算一下关云长么?你不就是与他关系不好,想要借机对他....那你好歹也要等着战事结束再说。”“老夫若是等着战事结束,那时候是惩处还是奖赏?关云长在交州如此肆意妄为,攻伐同盟,私下里招募兵马最后还要奖赏一番,你觉得此时合情合理?”“我...”向来口舌凌厉的庞统,第一次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无力,“那你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