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松是真的感激面前的这两位,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今日的自己有多么危险。在数日之前,当张松得知了刘备已经全线放弃汉中之地的时候,他是惊恐又带着惊喜,他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他害怕刘备就此离开益州转回荆州。从而让这偌大的益州落入了那曹孟德之手。同时也惊喜于刘玄德竟然有如此魄力,在他看来放弃汉中非但没有半分荒唐,甚至是一处真正的妙棋。因为汉中与他曹孟德所掌之地仅仅是有山道相连,并无上庸和南阳为其臂助,他根本无力将真正其掌控。只要刘备趁此机会直接突袭成都,他就有办法打开成都的大门将他们放入,如此一来便可以迫降刘璋,降服益州也是不在话下。到时候反倒是让那曹孟德进退失据,这是他张松的计划,然后他将这计划直接写到了密信之上,让跟了自己十余年的家中老仆送往刘备军中。结果...那老仆竟然马不停蹄的将信送到了广汉郡中,也就是他大哥张肃的手中。而张肃则是这益州最为出名的降曹之人,张肃得到了这封信帛之后二话不说...就把他这个亲弟弟给卖了,而且还是卖的干干净净,直接就让人将张松的密信和自己的建议送到了成都。要让刘璋将张松拿下,从而小心刘备的突袭。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张松本来已经没有了侥幸之理,但谁让这益州如今还有一个叫做法正,一个叫做彭羕的。偏偏这两个人还都在成都,而且还和那已经调入益州郡的董和刚刚合力打了一场配合,将这成都的豪族清理了大半之多。让他们对于成都的掌控力一度达到了巅峰,那送信的人前脚进入了成都,后脚就让人绑了送到了法正的面前。杀人,焚信,通知张松逃走然后遁入法正的府中,最后只留下了张松给刘备的密信,然后上演了这么一场大戏,“孝直,今日之事多谢二位了,但松还是不明白我等为何要如此,直接将这信帛一并焚毁了也就罢了。玄德公此时已经拿下了大半巴郡,最多月余时间就可以彻底打通巴郡道路,我等只要安心等到玄德公大军来到,然后打开城门恭迎大军入城便可。这般岂不是画蛇添足....”以张松的才智他能够明白法正如此做的好处,但是以他不通谋划的情况来看,确实是不太明白这里面的路数。看着张松那一脸不解的模样,反正也只能是无奈摇了摇头。“子乔所言确实是有所道理,但是你可敢保证你那兄长若是看不到你被下狱或者被杀的消息,他可会一直这么等待下去直到玄德公大军到来?当初玄德公刚刚与那刘璋翻脸之时,刘璋便立刻启用老人王商为治中从事,同时又有诸如赵敏等人被王商所举荐,如此一来这才让我等没有时间做些什么。你这事情已然是让张肃知道,我等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让你这位兄长闭嘴。这条计策不仅仅是用你来拉下张肃,更是顺势将那张任也一并拉下马来,如此这西川将在无人可以阻止玄德公!”“那袭肃....”“说他有将胆是夸他罢了,说到底不过就是一色厉内荏之辈罢了,等到玄德公大军一到,恐怕他投降的比谁都要更快三分。此时严颜老将军已经投降,甚至为玄德公死战于汉中之地,庞羲乃是当年跟着老益州入川的老人,他也投降了玄德公。如今还有你的这封密信,那刘季玉已经无法再相信任何人了。即便是我二人,他恐怕也已经无力相信。不过这也没有关系,正是因为如此,他刘季玉才会去做出那等自毁长城之事。”法正一脸的微笑看得一旁的张松和彭羕都是心中抽搐,感觉此人的狠辣和算计,在这西川甚至在那天下都绝对是数得着的。不过张松还是有些许的担心。“若是我那兄长被抓,那刘季玉可会对家族...”“成都张氏毕竟是益州豪族,势力颇大牵一发而动全身,非万不得已刘季玉不会赶尽杀绝,到时候只会将他们关押就是。当然...若是你一个人,杀了也就杀了,你兄长或许不是故意为之,但是此事他确实是做得太过了。”“...哎!”张松最后对此也只能是叹息一声,“谁让他是松的兄长呢,不知道此事最终会是一个什么结果。我那兄长...”“莫要说什么兄长了,你可莫要忘了,这成都的牢狱之中可还有一个满腹怨气之人在呢,有他在,你那兄长这一次恐怕也会长些记性,受些教训的...”看着法正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张松突然想到了牢狱之中那个运气不好的家伙,最后也只能露出来了一个古怪至极的表情。安抚了张松之后,法正和彭羕也开始在成都布置起来,借助刘璋此时多疑的心情,开始借助自己手中的权利,不断将一些对刘璋还心怀幻想的人一一打压。同时大肆调动这益州的各地官吏让这本就有些混乱的益州变得更加混乱。另外布置了大量的人手等待着张肃和张任两人的到来,同时封锁消息以防他们二人提前做好准备。至于这一切被王商等人知晓了以后立刻前去寻找刘璋,想要让他限制法正和彭羕两人的胡作非为,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让他大惊失色。他压根就没能见到刘璋,便被勒令直接前去广汉郡赴任,这一刻那已经颇为年迈的王商甚至忍不住老泪纵横,在那刘璋府邸之外连连叩首请求,看的身后众人也是心中不忍。但即便是如此,仍然改变不了刘璋此时的决心,他如今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一个人了,甚至就连法正和彭羕也不相信。只不过...他在等待而已,他如今只是没有找到他们的疏忽,否则如今的法正和彭羕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对于如今的刘璋,法正也只是摇头轻笑,“刘季玉,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