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伴随着一声雷鸣响声,建安二十四年六月初,这荆州一年一度的梅雨季节终于还是如约而至。“今年的梅雨季,似乎比往年还要再早一些...”鹊尾坡大营之中,关羽负手而立站在那高台之上,看着远处那阴沉沉的天空脸色有些遏制不住的阴沉之色。数日之前,他就已经得到了张任败退和江陵危难的消息,当然这是下面的曹仁让人送给他的。说是自己准备前往汝南,为进攻江夏郡做准备了,这是送给他的“临别赠言”。这种话,让关羽心中连冷笑的想法都没有,他当然知道这就是曹仁想要最后坏了他的军心和士气罢了。但即便是明白又能如何,他如今后方被江东偷袭,前方的算计被曹军阻拦,那堤坝仍然在汉水上游坚挺着。梅雨季到来了,所有人都以为关羽已经黔驴技穷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关羽在最后的时刻和他们拼死一搏....但,事实当真是如此么?就当这雷鸣声响起的时候,关羽终于走下了高台,在周仓的护卫之下来到了这大营的后方。如今的鹊尾坡大营,曹军已经彻底放弃了进攻,如此守卫之下,任凭是谁也无法在关羽撤离之前冲破。与其浪费兵力和士卒的性命,不如安心围困,用最笨也是最管用的办法将关羽耗死算了。但,就在曹军的注视之下,此时的关羽麾下已经将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将军,如今我等木筏小舟都已经打造完毕,虽然无法在长江之上横行,但也足矣应对江水暴涨了...”周仓和关羽来到了热火朝天的后营之中,看着那些卖力工作打造战船的士卒,再看看那一艘艘被打造好正在晾晒和收尾的舟楫木筏也是忍不住脸上欢喜。当然,周仓其实还是有些可惜的。“若非是我等工具不足,时间不够,定然要在这里打造几艘真正的战船,让那曹军看一看我荆州水军的本事!”“哈哈哈哈哈....”关羽闻听这句话之后也是忍不住放声大笑,然后才摇了摇头朝着周仓点了点自己的手指,“元福你倒是真敢想,若是我等真的这般做了。那曹军哪里还能看不出来?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功亏一篑了!”看着身边已经越发老辣的将军,周仓忍不住想到了这些年陪着将军走过的那些岁月,同时也感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度过了这么多年。“将军...那曹军当真会上当么!”巡视了大营,确定了一切准备都已经妥当没有疏漏之后,两个人才披着蓑衣冒雨回到了自己的中军大帐之中。感受着身上的寒气,周仓虽然知道此时不该如此说,但他还是忍不住再次询问了起来。这一战关乎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甚至关乎他们的未来,关乎他们是否还有未来...由不得他周仓不慎重,也由不得他不担心!“元福可是害怕了?”“将军说的哪里话!”周仓本就有些黝黑的脸色如今更是黑了三分,“就算是今日周仓的脑袋让人该摘了去,周仓也定然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仓不想看着将军就在这里...”“哈哈哈哈哈....”看着周仓那一脸纠结担忧的模样,关羽突然爆发出来了一阵疯狂的大笑。那放纵的模样,和他以往虽然骄傲却矜持的样子截然不同,仿佛此时已经彻底放开了自己的一切束缚一般。“将军...”“元福莫要担心!”关羽直接大手一挥,脸色从狂放也变回了自信,“这一次那曹军已经入了我等的毂中,他们断然是无法逃离了。他们的确是防住了汉水上游的堤坝,对这荆州也的确是有些了解!可这又能够如何?他们以为只要守住了堤坝便可以守住汉水河道,便可以阻止这梅雨季节的洪水爆发?错!大错特错!之前他们擅自在汉水河道大肆破坏,逼得我等不得不尽数迁徙汉中上庸乃至南阳的百姓进入其他城池。当年他们为了拖延我等的脚步,对这汉水肆意破坏,让我等这些年粮秣一直出于勉强维持之中。这些年为了这区区粮草钱粮,多少良臣干吏生生累死在了案牍之上,就这么倒在了这田野河道之间....今日是该他们还债的时候了。这些年我等都要修缮河道修缮堤坝,即便如此荆州仍然会是不是爆发山洪。而这一次,我等并未曾在去年冬节过后疏通河道修缮堤坝,而且本将也问过了这荆州的老人。今年的梅雨季似乎会与往年有所不同,更加的疯狂,这河道也更加的危险。之前军师也曾经来信说过,今年荆州天气独特,恐怕会有山洪爆发,让我等务必小心谨慎...”关羽说完之后,那脸上的红润似乎更加的鲜艳了几分,气势也变得有些更加凌厉了。“他们算得不错,本将都是在等待天时。可本将要的不是这堤坝的天时,要的是这一场梅雨季!张任,不过就是本将和军师的障眼法罢了。”建安二十四年七月,荆州梅雨季彻底爆发,一连九天日夜降雨,雨水之大很多人都说是他们平生罕见....最终,本就不甚坚固的堤坝与汉水河道再次被这大雨所击垮,堤坝被冲毁,汉水河道彻底糜烂。大水不仅仅蔓延了南阳,甚至是连同整个荆北都几乎变成了一片泽国,就连那江东大军都因为这一场大水而差点崩殂..半个汉水都彻底失控,一时间大水由上而下冲击而来,那鹊尾坡下曹军连营在这洪水之中一瞬间就被彻底击垮。大水蔓延,让曹军死伤惨重,无数曹军将校士卒疯狂的寻找登高之处,想要赶紧逃命。就在这个时候,数百只木筏小舟就这么从关羽的大营之中被士卒抬了出来...就在曹军众将的震惊之中直接承载着无数荆州将士冲了出来,操舟弄楫,无比娴熟...“荆州水军,随我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