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孝,来受死吧!”濡须坞的大火仍然在继续,而在大火之中一支百余名披着蘸水的布匹还有湿润泥泞的士卒正在朝着那曹子孝拼命追杀。周舫...曾经在江东有着光辉未来的青年俊杰,本来可以在江东建立自己的一番功业,然后建立起来自己的家族。但是他所有的美梦都停留在了曹魏和那季汉的大军进入江东的那一刻为止。家人被杀,部曲被屠戮一空,自己所有的未来都成为了泡影...就连他自己都如同一个硕鼠一样躲躲藏藏了起来。如今,诸葛恪用自己的命给了他这么一次机会,周舫一定要抓住!“撤退...赶紧撤退!”“掩护大司马撤离...”曹仁看着那不断嘶吼着朝着他追杀而来的周舫,他好几次都想要翻身冲杀回去将那个家伙斩了。可是陈骞和陈泰却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他这般做了。就在刚刚,他们从那些追兵的旗杆上看到了那于禁将军的首级...当他们看到于禁首级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自己这一次当真是输得干干净净了。“贼子....贼子!”曹仁看着那左右摁着自己的手臂,强拉着自己不断撤离的陈骞和陈泰,曹仁最终也只能朝着那后方的周舫怒骂起来。然后....“噗!”那曹仁刚刚怒骂却是感觉自己的喉咙一甜,然后一股血腥气息直接冲到了他的嘴里,紧跟着“噗嗤”一声吐出来了一口鲜血。于禁刚刚想的没错,他是需要一件事情来证明自己的功绩!但更加重要的是,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六十岁了...曹仁坚持到这里也算得上是高寿了。本想着经历这一场大战之后,曹仁可以彻底平定江东,然后趁势将整个江东收入曹魏的麾下。然后将那些豪族的私兵直接大乱,让那刘禅麾下的兵马滚出此地。从而安安静静的闭上自己的眼睛。但天不遂人愿,事往往与愿违,一场大战直接将他所有的希望都毁了,这一口老血终于是忍不住了。“噗嗤!”又是一口老血喷洒出来,曹仁此时甚至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眩晕之感。“大司马...”听着周围那慌乱惊恐的声音,曹仁最终还是直接一把摁住了陈泰的手笔。“撤离...撤离...全部撤回吴郡!”已经有些虚弱的曹仁直接朝着陈泰等人下了命令,然后败军朝着后方撤离而去。同时那周舫在追杀了数里之后也清醒了过来,知道再杀下去可能自己就真的没了。“撤离吧!”带着几分无奈的语气回到了那濡须坞的外面,看着那还在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周舫那污秽难看的脸上充满了悲戚之色。“濡须坞没有了....再也不能阻挡那曹休进入江东了。不过想来剩下的事情就和我等没有关系了。”周舫一声无奈的叹息之后,便带着兵马缓缓离开了。他知道,到现在为止他所能够做的已经到了极致....剩下的事情就和他们没关系了。“去吧,将曹仁兵马濡须坞的消息传扬出去,那些叛逆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立刻龟缩回到江东腹心之地的。至于后面的战事,就让那刘禅和这群叛逆们互相厮杀去吧!”说完,周舫便直接将那于禁的首级扔到了那熊熊火焰之中,然后带着仅剩的兵马朝着那自己也不知道终点的方向而去。之后这江东之人很少有人再见到周舫的存在了,他没有投降刘氏,也没有投降曹氏,更加没有将孙氏的大旗举起来。他似乎就这么消失了。至于那投降了他们的文钦....他们将这个家伙送到了丁奉的手中,看在这个家伙还有几分勇武的份儿上。周舫用他的命,换了自己一个心安。但再之后的数十年里,这江东之地出现了那么一抹流寇,他们不劫掠百姓,不突袭豪族田庄,谁也不知道他们是靠着什么方式活下去的。只知道他们总是突然出现,然后突然离开。这江东之地有贪赃枉法的官员,他们会杀了那贪官污吏的满门上下!若是有山越或者其他山匪贼寇下山劫掠的话,他们也会出现,要么将其击退,要么向那些百姓或者府衙示警。若是有豪族大肆兼并,他们也同样不吝啬于出手....有人说他们是孙权的后人,有人说他们是诸葛家的后代,还有人说他们是一群在江东大战之中残留的败军溃卒....不过这都已经是后话了。此时的曹仁带着聚拢起来的残兵败将朝着吴郡而去,一边死守吴郡的同时,另一边再次发信给曹休,让他们赶紧前来救援。甚至还让人去豫州寻找司马懿,虽然知道这个家伙距离江东太远,就算是想要进入江东恐怕也是困难的。但此时的曹仁,只想联合一切力量...保住这残破的江东之地!当然,除了这些事情之后,曹仁也直接上书洛阳,拖着十分疲惫的身体写了一封战报,将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虽然这和事实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没有推脱责任去责怪他人,曹仁这一点来说其实已经是别很多人强的多了...而听到了曹仁接下来这些命令之后,陈泰与陈骞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其实想要劝说曹仁在这个时候是可以放弃江东的。那江东降将不会在这个时候投降刘禅的,他们宁可战死换来点名声和未来,也不会再次投降。然后将刚刚壮大的家业送上的同时,再把自己的脸面都撕下来。里子和面子,他们总是得留下一样的!但是看到曹仁这副模样,最终也只能默然叹息一声,一切....都交给洛阳吧!而曹仁大败的消息也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江东之地,陆逊与全琮等人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开始了整兵撤退....而面对如此局面,陆逊等江东降将的心中并没有半点担心,甚至还有几分兴奋,仿佛这一场大战才刚刚开始。“早就应该这个样子了,我等兵单一来说都在那刘禅之上,结果生生打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