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说情

时过晌午，阳光直射。明德殿前的帐篷前，欢笑雷动，众学子以四人为一组坐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坛美酒，又放着几碟干果，蜜饯，还有一个大盘子，盘子里羊肉，烤鸡翅，烤鱼琳琅满目，摆放在最边上的却是一大盘的爆米花。几个太监正守在烤炉边，脚不沾地的忙碌着，他们在柴瑜的建议下分成了两帮人，一帮人专门负责爆米花，一部分人却是负责烤肉。原先排队领取爆米花的人已经散去，只有一些做饮食的店铺掌柜以及货郎站立在一边徘徊，默默的观察着太监们制作爆米花和烤肉。他们都浸**饮食多年了，当然明白这两个食物会给整个饮食界带来怎样的轰动，都想多看看究竟是如何制作的，哪怕是偷窥一点小技巧也好。对于柴氏烤肉，他们一眼就看明白了诀窍在蘸料上，想学都学不来。至于爆米花嘛，他们能看明白，制作方法很简单，就是不知道那个淡黄色的酥油是如何制作出来的。那些货郎却是想要看中了爆米花的商业前途，想要询问一下是否能让他们代买。可是他们畏惧柴瑜是皇子，有此心却不敢近前。这时，有人发现了正在忙前忙后的杨亮，赶紧招呼他。“亮哥，你小子倒是走了王八运，攀上了幽州王，可是忘记了兄弟们？”有几个货郎站在铁锅旁，笑着向杨亮开玩笑，看向杨亮的目光却充满了艳羡。从货郎到给皇子帮闲，在他们看来是一步登天，人家皇子手里漏一点，都能让他们盆满钵满，吃穿不愁。更不要说地位提升了无数倍，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不要说皇子了。“几位说笑了，殿下不过是临时缺乏人手，让我帮点忙而已。”杨亮擦了擦手，笑呵呵的看着几个同行，昨天他们还曾一起进货卖货，现在自己居然是幽州王的手下了，到现在杨亮还有点懵逼。从同行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杨亮的心理也有一阵阵的满足和得意，他毕竟是个普通人，还做不到荣辱不惊。几个人又使劲恭维了他一阵，这才说出了来意。“这个我可帮不上忙，你们也知道，殿下他又不缺钱，肯定不会做这生意。”杨亮摆摆手，有些难为情的拒绝了几位同行。柴瑜连利润更大的布匹生意都看不上，怎么可能会花费心思去做更费心思的饮食？至于柴瑜为什么会找上自己，那肯定是有更大的生意。几个货郎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他们做的是小本生意，能看出来爆米花市场潜力非常大，如果让他们几个跑，利润绝对会翻番。他们作为底层商人，不怕吃苦，就怕挣不到钱。看到几位同行失望的神情，杨亮也有些沮丧，他特别能理解他们的心情，都要养家糊口，谁不想多挣一些呢？尤其是还有两位和他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拖家带口的特别不容易。“几位兄弟，要不我去问一下殿下，不过希望不大。”杨亮心里挣扎了一下，决定还是去问一下柴瑜的意见。他在几位同行期盼的眼神中走到了帐篷里。帐篷里，一群人觥筹交错，谈兴甚浓，尹虎和石和尚已经提前离开，去附近打探柴仁勋的护卫情况。只留下尹玄霜和陆林和耶律林，曲彦超，徐益等人相互交谈，谈论的话题无非都是当下时局。三帮人各怀心事，互相试探，徐益是明面上的大周官员不用隐藏，尹玄霜和耶律林却是隐瞒了身份，不过耶律林文武双全，口才很好，一番高谈阔论下来，让徐益和尹玄霜等人也佩服不已。柴瑜坐在一边，注视着尹玄霜的一颦一笑，仔细分析着对方的身份。就在这时，他的眼角瞥到了进入帐篷里欲言又止的杨亮。“杨老兄，你可是有什么事情？”柴瑜笑着看向杨亮，他对于杨亮印象很好。杨亮吞吞吐吐的将来意说了一下，然后指着还在外边徘徊的十几个货郎。“殿下，我也知道小人身份低微，只是看同乡糊口艰难，所以大着胆子来......”杨亮在众人的注视下将来意说完，手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放了。他知道帐篷里坐的都是大人物，自己一个斗升小民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杨亮的话说完，众人的眼神都看向了柴瑜，尤其是耶律林，更是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柴瑜。他从事政务多年，更加懂得看人，一个人胸中有才华滔滔不绝是一回事，但是能落实到细节完美执行好就是另外一回事。辽国朝廷中有许多大学士，吟诗作画的本事固然不下，但是让他们实际做事就很差劲了。柴瑜向着帐篷前的货郎们看了一眼，目光转到了杨亮身上。“原本我是想将爆米花的方子公布出去的，让大周的小手工业者多一份生路，不过你是我身边亲近的人，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将制作方法传授给你，我给你半年时间，半年后我就会公布秘方，你给我说说如何最大化盈利？”柴瑜笑着看向了杨亮，他想考考杨亮。耶律林，徐益等人听了柴瑜的话，都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柴瑜，连他们都能看出爆米花的暴利，没想到柴瑜却会选择公开秘方，这份胸襟就远远超过了他们。不过他们更加感兴趣的是杨亮如何应对，毕竟柴瑜只给了他半年时间。他们也都开始思索如果是自己该如何做，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杨亮脸色先是大喜，没想到柴瑜想都没想就将一桩大富贵丢给了自己。不过柴瑜的问题也让他皱起了眉头，这分明是柴瑜在考查自己的能力，尤其是在如此多的大人物面前。“殿下，小人是这么想的，小人先倾家**产买来设备做做爆米花，然后小人有很多的货郎同行，可以通过他们将爆米花送到了汴梁的每个角落，当然第一步是半卖半送，为的是让人知道”“有了名气，那些酒楼青楼都会来找小人订货，光是定金就足够让小人买来更多的设备进行扩产，如此往复，半年内小人有信心做到上万贯的规模。”杨亮笑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去，这是以他的行商经验来进行推测，毕竟他还从来没操作过如此大规模的生意。耶律林，徐益，曲彦超，尹玄霜等人都是暗暗点头，杨亮的做法和他们想的差不多，甚至更完美，上万贯对于一个小零食来说也算是一个很难达到的预期目标。只是他们看向柴瑜时，却发现他眉头紧锁，似乎很不满意杨亮的做法，不由都很好奇，难道杨亮说的有什么错误？“殿下，是不是小人说的有什么疏漏之处？”杨亮被柴瑜的眼睛看的发毛，可是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说的没有错啊。“错了，爆米花这个项目不是如此操作的，想要在搬来了内达到暴利，光靠自己辛苦加工那是很难的，它的要点是卖秘方！”柴瑜站起身，笑着指出了杨亮的操作错误之处。“啊，卖秘方？还能这样？”“竟然是这样？要怎么卖？”帐篷中众人谁都没想到柴瑜想的竟然是卖秘方，和他们的思路完全不同，都不由惊呆了，都向着柴瑜投去了惊讶的目光。迎接着众人的目光，柴瑜脸上露出了微笑，这就是古代人和现代人操作一种商品的不同之处。古代人的思维保守，一说到盈利，想的就是扩大生产规模，现代人想的却是如何利用资本力量进行操作。想法不同，造成的结果当然是天差地别！“而且你说万贯，也太小看了爆米花的市场，要我说百万贯都做得！”柴瑜傲然说道。百万贯？这小子在这里吹牛皮呢？曲彦超，耶律林，徐益等人都是倒吸一口气，他们都是从事实际政务的，知道这个百万贯代表了什么。“我看大家似乎都不服气，那我就谈一下我的做法！”柴瑜扫描了一下众人，看到大家都有点怀疑，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