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柴瑜起来洗漱后,在公园里转了一圈,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满目的苍翠,以及湖面上不时跳跃出的鱼儿,感觉精神大爽。没有金国和来自草原上的威胁,以大周的富庶和繁华,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盛世了,物质丰富,商业发达,商人能尽情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可惜的是,大周有一个昏庸的皇帝,不谙政务,只喜欢寻欢作乐,以至于让朝政荒废,让容傅,冯滔这样的谄媚之徒如鱼得水,掌握了权力。柴瑜和婉儿等人吃过早饭,正准备去瓦舍中去看看,准备为三天后的直播重开做一下准备。不过在这时,福伯匆匆走了过来,向柴瑜汇报:“殿下,太清楼,三元楼,熙春楼的掌柜联袂而来,想要求见殿下。”哦?这不是汴梁最著名的几个酒楼之一吗?柴瑜微微感觉有些意外,跟在福伯身后向着会客厅走去。已进入会客厅,就看见三个脸型富态的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见到柴瑜进来,都站立了起来。“在下太清楼袁溪见过殿下。”袁溪向着柴瑜一拱手,看着柴瑜的目光里充满了敬畏和好奇。昨天柴瑜暴打冯氏水粉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汴梁,引起了轰然大波,坊间都在传闻柴瑜以皇子之位和冯家掐架,肯定没好果子吃,不过都是佩服柴瑜的胆量。像这种朝廷上层相互之间斗争的事情,是最为百姓们津津乐道的事情,更何况一个新得宠的皇子和权力巨头开撕呢?袁熙作为汴梁几大酒楼巨头之一,其背后也有自己的势力,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不会如此恭敬的对待柴瑜,不过发生了昨天的事情后,他明白这位皇子年轻气盛,喜怒无常,还是不惹怒他为好。本来今天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派个下属来和柴瑜谈,不过有了昨天的新闻,为了表示自己对柴瑜的尊重,他不得不亲自来访。其它两个掌柜也和袁溪的心意差不多,在向柴瑜请安后,就做到了椅子上。“说吧,有什么事情。”柴瑜看着三人,琢磨着他们的来意。太清楼,三元楼,熙春楼在汴梁那可都是大名鼎鼎的酒楼,名气仅仅比铁薛楼低上一点,业务也类似,是综合饮食,酿酒,娱乐,住宿等各项业务的综合体,也是汴梁的权贵子弟寻欢作乐的销金窟。当然了,开设这样大的酒楼,背后肯定是不缺乏势力支持,否则很容易被对手打击到。“殿下,是这样,前天清明踏青,殿下一举成名,本店仰慕殿下才学,想请殿下给本店写几首词,本店有汴梁最美的歌姬,声色双绝,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大作。”袁溪笑盈盈的看着柴瑜说道,他这个不过是为了后续的事情做个铺垫,顺便拍一下柴瑜的马屁。谁知,他的话才刚刚说完,耳边就传来了冷哼声,顺着声音看去,三元楼,熙春楼的掌柜坐在那里,脸上十分的不服气。看来,这两位对于袁溪所说的最美歌姬,那是相当的不服气。“哦,袁掌柜居然还有如此文雅之心,那本王就托大,想问一下袁掌柜能出多少钱买一首词。”柴瑜现在既要开厂,还要去福建采购田黄石,手头上正缺乏钱,没想到居然有人送上门,也顾不上对方是不是客套,直接就问价。袁掌柜一愣,他也没想到柴瑜还真敢问价,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旁边两位掌柜见到袁溪的窘态,都不由笑了起来。青楼确实是有向民间诗人购买诗词的做法,不过价格都不会太高,十几贯到几百贯都有可能,但那都是针对缺钱的读书人,如今面对一个皇子,这价钱还真不好开。“袁掌柜,你口口声声说要来买诗词,本王可是当真的,本王还真有许多诗词想要出卖,你可不是在逗弄本王吧?”柴瑜板起脸看着袁溪,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谁让自己缺钱呢,那么多诗词不卖都对不起自己。三个人都愣在了当地,脸上现出难色,今天这一趟看来出师不利,遇到这样一个不讲规矩的人,还真是头疼。“殿下,你多疑了,本店确实真心实意想求诗词,只是殿下身份尊贵,我们也不好开价。”袁溪两手一摊,有些无奈的对柴瑜说道。“袁掌柜说那里话,老话说的好,在商言商,既然是生意,那就必须讲究公平,以本王的水平,一首词卖个几万贯不难吧?”柴瑜毫不犹豫的报出价格。袁溪三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万贯钱卖一首词,这货是不是在皇宫呆久了,已经不识人家烟火了?一首普通诗词不过几百贯都是贵的了,你名气大些,做的诗词更好些,千贯都已经到头了,上万贯都能在汴梁买一套好点的宅院了。袁溪现在都有点想抽自己的脸,直接说目的多好,多嘴说什么买诗词,结果别人真当真了。旁边两位掌柜也一脸郁闷的看着袁溪,接下来怎么办,是买还是不买,不买现在就可以告辞了。“殿下的价格倒也公道,符合殿下的才气,只是老夫听人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知!想来写一首好的诗词不是很容易吧。”袁溪捋着胡须强作镇定看着柴瑜。“容易,袁掌柜和二位如果想买,立等可取!”柴瑜等他话音刚落,立刻就迫不及待的说道。这货是想钱想疯了吧,这话还怎么接下去!袁溪和两位掌柜此刻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对方摆明了是想让自己当冤大头。房间里的气氛忽然一下安静了下来,柴瑜坐在那里喝着茶瞅着袁溪等人,既没让他们走人,也没问他们的来意,就僵持在了那里。“殿下果然才思敏捷,小人现在想起来时,店副曾经嘱咐过,说是想请殿下坐一首怀念故人的词曲,不知道殿下可能做?”静默了半晌,袁溪被柴瑜给熬败了,咬咬牙站起来,看着柴瑜道。他是豁出去了,你不是说能作词吗,那我就出个大价钱买,你如果做的不好,传出去也是丢你幽州王的脸。“这个容易,两万贯,本王立刻就写给你!”柴瑜大手一挥,立刻就报出了价格。两万贯啊,这家伙还真的敢张这个口!袁溪和两位掌柜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没被柴瑜给气死。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退路了,否则就要承担戏耍皇子的罪名。“那就请殿下写词。”袁溪强装镇定,脸上露出了苦笑,现在他的希望只能寄托柴瑜能写出一首好词,不要让自己太吃亏。“袁掌柜果然爽快,拿笔墨纸砚。”柴瑜大喜,向着庭外一声大喝。不多时,婉儿捧着文房四宝走到了柴瑜身边,有些疑惑的看着柴瑜。柴瑜将白纸铺在了桌子上,袁溪三人都围了过来,“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柴瑜挥毫将柳永的凤栖梧一点点写在了白纸之上。袁溪注目此词,紧皱着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他能坐上太清楼的总掌柜,除了精通经营之外,本身文化水平也不低。从柴瑜的上半首词就能看出来,此词精致华美,绝对是一首名词,万贯钱财买一首美词,可能在外人看来有些吃亏,不过袁溪心中已经想到如何宣传让太清楼的名气更上一层楼。区区万贯钱买一个千古传奇,实在是太划算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柴瑜将下半首词的最后一句话重重的写在了白纸上,收起了笔墨,室内忽然一片寂静。众人都被最后一句诗的意境给震惊到了,那种缠绵悱恻的哀伤萦绕在众人心头。“好!殿下果然大才,没让小人白跑一趟!”袁溪拿起那白纸,拿在手中反复端详,喜不自胜。“古人有千金买马骨,今有太清楼万贯买名词,大周名楼配千古佳话,何愁我太清楼不兴!”袁溪仔细的将那纸卷好,兴高采烈的向着其他二人说道。两人一愣,一下明白了袁溪的用意,竟然是要打造一段佳话来吸引人气。袁溪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了柴瑜。“殿下,这是两万贯的银票,这词以后就属于太清楼了。”他这话是说给柴瑜听的,也是说给其它人听的,词这种东西版权不好保护,还容易复制,他生怕柴瑜再卖一次。当然了,在汴梁城里他还是有办法来保护这首词的专有权。“殿下,也给我们写一首啊。”其它两人都明白过来,纷纷看向了柴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