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袁家的老祖可是跟着柴荣出生入死打江山的,曾经悍不畏死的从万军丛中救过柴荣的命,在柴荣那一朝是赫赫有名的开国功臣之一,地位超然。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周历经了数个皇帝,袁家在大周的存在感越来越低,逐渐被排挤出朝廷的核心圈,只能靠着祖宗的余荫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虽然他们过的依旧是不愁吃穿的生活,可是比起先祖那种威风八面一呼百应的威势可要差的太多,其中固然有朝廷防备这些勋贵后代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是子孙不争气,没出两三个佼佼者进入权力核心圈。柴瑜也没有想到太清楼竟然是袁家所开,一时间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太清楼在汴梁也属于第一梯队,虽然比起铁薛楼还是有许多不足,不过盈利很丰,对于袁家来说也是一个主要的收入。“是啊,殿下,太清楼的背景在坊间也有很多种版本,不过在汴梁的权贵层都知道是袁家开的,我们家主听说了殿下在太庙折箭为誓后,大为敬佩,还想亲自来拜访殿下呢。”袁溪笑呵呵的看着柴瑜,似乎想要极力和柴瑜拉近关系。柴瑜心中一动,在心里琢磨袁溪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这些没落的世家勋贵看到了希望,想要拥护自己?这些世家勋贵大都是武将之后,当初大周立国之后,柴荣为了防止这些武将们造反,不得不轮流调动,努力将它们在军中的影响力降低到最低。后来的皇位接任者也采取了相同的办法,冷落和防备,只保持了他们优越的生活条件,让他们混吃等死。同时大力扶植寒门出身的官员,彻底将这些勋贵们排除出了权力部门。这些世家要说一点想法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大周一直是太平社会,他们这些武将之后根本就没起复机会,读书又比不过那些寒门学子,只能将重心放在了经商上。这次皇子之间的宫廷斗争,算是让这些勋贵们看出一点苗头,就迫不及待的派遣人来探路了。“袁老家主愿意来拜访,本王是求之不得。”柴瑜脸色一下郑重起来,又转头看向了其他两个掌柜。“三元楼,熙春楼莫非也是开国勋贵的后辈所开?”“正是,殿下果然聪明!”三元楼,熙春楼的掌柜相视一笑。柴瑜立刻就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银票变得沉甸甸的,这哪是什么买诗钱,这是政治投资啊。“原来都是自家人,那就好办了。”柴瑜微微一笑,对袁溪等人客气了许多。袁溪三人神情一下振奋起来,柴瑜这句都是自家人,在他们心中属于是刻意拉拢勋贵了,话中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允许勋贵们投入到自己的旗帜下。“殿下,您有所不知,我袁家的太清楼原本是汴梁第一楼,风光无比,就连那些外国使节来汴梁住宿都是在太清楼,可是这一切从一个宫殿中的御厨跑出来后就变了。”袁溪脸上现出激动之色,向着柴瑜抱怨道,柴瑜有点好奇示意他继续说。“那御厨烧的一手好菜,很快就在京师风声鹊起,几年时间就积攒下万贯家财,开设了一家酒楼。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汴梁城里哪天不新开饭店的?”“只是这家酒楼越开越大,很快就拥有了能与我们太清楼相论美的美酒,然后他家又开设了住宿,青楼业务,规模越来越大,我们一打听,才发现他们的背后竟然是容家。”“即便是这样,那也是生意上的竞争,可是他们开始频繁将我们几家的能工巧匠,歌姬舞女都挖到了他们那里,并且在背后诋毁我们几家的名誉。”袁溪说着说着脸孔就涨的通红,脸上也现出悲愤之色,可以想见这些年没少受铁薛楼的欺负。“是啊,殿下,这些年铁薛楼有容家的帮助,扩展非常的快,坑害顾客的事情可没少干,就比如一道爆炒腰花,他家就比我家贵出了一百文,还有天理没。”“殿下,你看这次出了爆米花,他们都不来找你,你就能知道他们有多自信了。”那两个掌柜也跟在袁溪背后诉苦,听得柴瑜相当的无奈。你们说了那么多人家铁薛楼的坏话,难道你们自己就一点错误都没有吗,正常的商业经营,你们都打不过别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再说我又不是柴仁勋,你给我说这个还指望着我给你们断案啊。不过即便是这样,听了他们的诉说,柴瑜心里还是对铁薛楼的印象一下下降了许多。他都能想象到,以容家飞扬跋扈的样子,这些世家肯定是受了不少气。不过只要是能打击到容家的事情,柴瑜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对待敌人没有必要讲究什么仁慈。“所以你们想要用爆米花来吸引客户?”柴瑜一副已经看穿了你们想法的表情。“对,殿下聪明!”袁溪三人忙不迭的点头。柴瑜沉吟了一下,他本来是想和铁薛楼合作的,可是没想到铁薛楼的背景竟然是容贵妃和皇上,当然了,柴仁勋不可能去关心铁薛楼的生意,也就是挂个名而已。“不知道铁薛楼一年收入在几何?”柴瑜装作不经意的看向了袁溪三人,来到大周这么些时间了,他已经听惯了铁薛楼的大名,好像自己在铁薛楼还有一位相好?他都有些好奇铁薛楼一年能挣多少钱,是不是妥妥的大周首富?袁溪三人对视一眼,眼睛里露出迟疑之色,他们生意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打听收入。“殿下,铁薛楼一年光是卖酒收入大约在百万贯。”袁溪缓缓说出了一个数字,差点让柴瑜惊叫出来。大周一年财政收入也不过是二千万贯,一个铁薛楼光是卖酒收入就在两百万贯,那其他收入加起来不得三四百万贯?难怪人都说,在大周开设酒楼是最赚钱的收入,主要还是因为大周鼓励商业,对民间限制很少,因此产生了很多的有钱人,再加上大周的消费方式太单一,钱主要都流向了酒楼。站立在一个大周百姓的角度上,手里有钱的第一选择也是开酒楼饭馆,毕竟这种创业技术门槛低,只要勤劳总不会赔。“这算是大周的顶级富豪了吧?”柴瑜镇定了一下心神,看向了袁溪三人。“殿下想多了,汴梁城里卧虎藏龙,容家不过是后起之秀,相国寺附近住了一些西域胡商,专门经营香料和珠宝,海贸,手中握着巨资,他们才能算是巨富,据说他们的财富都是以千万贯来计算。”袁溪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给柴瑜说道。柴瑜听得有些发呆,看来自己对大周还是有些低估了,没想到这些富商已经富到可敌国的地步。袁溪说完,和其他两个掌柜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细微动作却被柴瑜给扑捉到了。他立刻就明白汴梁城里的巨富还是像袁家这些世家勋贵们,这些世家大都经历了两百多年的传承,底蕴深厚,又岂是什么湖商和容家可比的?只是袁溪不方便说出来而已。“没想到汴梁城里人才济济,居然涌现出如此多的经商人才,让本王听的都心热,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和三位说一下爆米花的事情。”柴瑜一拍桌子,脸上露出向往之色,袁溪三人立刻就神情专注的盯着柴瑜,等待一个说法。“本来本王是打算和铁薛楼合作,以每天一锅三百贯的价格给他们送货,既然几位都是忠良之后,也愿意参与到本王的销售大计中,所以本王决定......”柴瑜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看着三人。袁溪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锅三百贯,这是卖爆米花还是卖龙肝凤胆?那卖到顾客手中,那岂不是一包得上百贯了?谁肯出这么多的钱去买?袁溪越想就越觉得离谱,要不是有任务在身,就准备把腿跑路了。“殿下,难道给我们一百贯!”其中一个掌柜忍不住就出声问。“不,是一锅四百贯,不过可以卖你们一家一天两锅,怎么样,本王对你们这些勋贵世家是不是够好?”柴瑜一口气爆出了价格,笑盈盈的看着三人。这货脑袋绝对是被驴给踢了,敢情咱们和他套了半天近乎是白浪费感情了?还是说他柴家就是这样对人好的?袁溪三人心里都要喷血了,将柴瑜上下好好骂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