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夸奖,下官出生江南织造户,从小就跟随父母学习识别各种锦缎,又在院里干了五年,耳濡目染,算不上什么!”听了柴瑜的夸奖,夏恪脸色一红,他好久没听过夸奖了,突然来这么一句,他有些承受不了。“夏恪,你对锦缎如此熟悉,又是做内司,那一定对院里各种纺织机械很熟悉喽?”柴瑜又笑着看向了夏恪。“大人,院里是有规定的,来到院里的吏都需要在纺织机上工作半年,熟悉流程,方可领着工匠们做活。本人一共实习了一年,天天和工匠们打交道,无论是织机还是提花,染色,本人都能上手。”夏恪脸上露出微笑,带着一点自豪和一点沉重向柴瑜汇报。以前凌锦院里在上一任院监的管理下,纪律松弛,安插了大量的关系户,中层官吏必须先要实习的规定早就无人遵守。工头和官吏们也不以生产为荣,反而争相讨好院监,将院里的产品偷偷卖给私人,从中牟利,歪风邪气盛行。像夏恪这种实干派反而成了官员们的眼中钉,纷纷排挤他,孤立他,让夏恪十分的憋屈。今天柴瑜的表现,就像一道曙光照亮了夏恪的心理,让他看到了一丝改变的机会。可是他不太会表现自己,不像欧阳敦等人总是趁着机会夸奖自己,所以说出来的话就几乎是实说,没什么虚假的成分。“实习了一年,是有些长.”柴瑜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他也不是社会小白,自然明白以夏恪的性格,肯定是和管事的发生了龌龊。“那本官问你,锦缎的成本,原料来源这些你都是清楚的喽?”柴瑜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看似无意的问道。这家伙问这些干啥?欧阳敦等人眉头立刻就紧皱,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警惕的看向了柴瑜。“回大人话,这些下官都清清楚楚,院里的账目也应该记录的很清楚,只需向欧阳大人调阅一下就能明白。”夏恪目光看向了一脸紧张的欧阳敦,语带双关的说道。欧阳敦顿时身体一抖,扭头看向了夏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又恢复正常端坐。这凌锦院果然是藏污纳垢,有点意思。柴瑜将他们之间的眼神互动都看在眼里,在心中冷笑。“欧阳敦,本官想知道,院里的账目为何会在你那里,你有什么解释吗?”突然,柴瑜脸色一寒,双目如电一样看向了欧阳敦。欧阳敦身体一抖,脸上立刻换上了笑容,站起身向着柴瑜一拱手:“大人,原李院监离任,院里一应事务都有本官代办,所以为了方便,本官将账目都放在了我的官署,如果大人要看,本官可以带大人去看。”“带我去看?你倒说的轻巧,本官是朝廷任命的院监,院里重要文件都应由本官掌管,你是打算越权吗?”柴瑜见欧阳敦脸上现出推脱和傲慢之色,不由大怒,右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大厅里立刻就安静下来,官员们都知道欧阳敦是容傅小儿子媳妇家的远亲,仗着容家的势力将凌锦院的权利都揽在手里。上一任院监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可人家柴瑜也不差啊,皇子出身,一来就要从欧阳敦手里将权力讨要回来。这种龙争虎斗其他人哪敢发言,都坐在那里瑟瑟发抖。“大人,本官也是为你好,你看不懂账目,拿去也没用!”欧阳敦盯着柴瑜沉默了一会,才终于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