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叔,他们是在干什么?马车内,尹玄霜揭开了车帘,看到城外的野地里,满是拿着镰刀割野花的农民们,不由转头好奇的看向了陆林。陆林掌控着整个江南义军的情报,在京师中义军需要打听什么消息都需要从陆林嘴里得知,即便是尹玄霜作为义军二当家也是如此。车内的尹虎和石和尚等人听到尹玄霜的话,也忍不住看向了外面,当看到田野上一群一群的人正挥舞镰刀收割野花,也不由瞪大了眼睛。“嘿,我怎么感觉这些人和我们江南的秋收是一样的呢,就是不知道这些野花收回去有什么用?还有我怎么感觉这些人怎么有点像流民呢”尹虎指着正忙碌的农民,不由微微一愣,当看到他们的衣着时,更是瞪大了眼睛。他们刚刚从万岁山山脚下回来,原本是打算探查一下流民情况,给流民发放一些粮食,顺便再搜罗一些过不下去的百姓作为补充兵源。他们这一群人都是造反能手,对于造反有着很深刻的认识,都知道义军的缺点就是作战力弱,要想补上这个短板,那就只能质量不够数量来凑。所以他们一得到万岁山脚下有流民,就立刻赶了过来,想要在京师培养一批,用作刺杀皇帝的帮手。只是当他们来到万岁山脚下的时候,却发现整个流民都已经被一群穿着奇特服装的神秘人给看管了起来,那些人不但将流民安排的整整齐齐,没有让一个人饿着。最让他们惊奇的是,往常那些在灾难时趁风作浪的坏蛋竟然也不见踪影,所有人都十分守规矩,就连每天两顿的赈灾熬粥之时都排着队,比他们义军吃饭时还有纪律性。这一切都令他们啧啧称奇,当他们听说这些神秘人都是柴瑜的手下时,对于柴瑜的练兵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那些穿着黑色制服的队伍,明明是由很多生瓜蛋子组成,可是在外人看来,硬是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整齐和威猛,仿佛钢铁都不能撼动。“他们啊,在给柴家收割野花呢,听说幽州王旗下开设了两家店铺,一家是做酒水的,一家是制作水粉的,具体是什么商品,还没上市,那就不清楚了。”“不过水粉行一向需要大量的鲜花作原料,现在是春末,鲜花是最旺的时候,殿下的水粉行是新开,当然竞争不过城里那些老字号的水粉行,所以殿下不得已才将眼光盯向了野外。”据说殿下购买了许多镰刀发给流民,让他们收割了野花再收购,价格也并不比市场价低,因此流民都争相去收割野花,殿下这人还是心好,流民遇到了他那真是有福气。陆林捋着胡须,远眺着窗外那些忙碌的流民,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尹玄霜瞩目那些流民,见那些人脸上带着笑意,一个个挥动着镰刀生怕速度慢了就会被别人抢先一样,那神情和劲头,比割自己家的地还要认真。她凝神想了一下柴瑜的方法,不觉暗暗佩服柴瑜用心良苦,既减轻了赈灾的资金压力,又连带着还把自己家的困难给解决了,简直是一箭双雕。“要我说,直接将米发给灾民不就好了吗?何必绕来绕去,真是麻烦。”尹虎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粗声粗气的说道。“二当家,那可不一样,要是天天给他们熬粥吃,时间长了必然养出一批懒汉来,而且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干,必然四处惹祸,殿下的方法我倒是认为很不错,让人劳动了,还得到了报酬,以后回去咱们义军也要用一下。”陆林捋着胡须笑呵呵的给尹虎解释,不想却被尹虎挥挥手。“咳,我是一个粗人,听不来这些弯弯绕,我只记得带着兄弟们将那狗皇帝头给砍掉,做成球踢。”“哈哈哈哈。”马车里的人听到尹虎的话,都不由笑了起来。尹玄霜笑颜如花,捋了捋散开到肩头的秀发,想起柴瑜在最近一系列的行动,嘴角不由露出了笑容。陆林眼角瞥到尹玄霜的那动人笑容,眉毛不自觉就皱了起来,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他已经发现很多次了,只要一谈论起柴瑜来,尹玄霜的嘴角就会露出笑容,眼神也变的痴迷,像极了动情的小姑娘。可是站立在他面前的分明是一个名动江南的造反女魔头。不过人家柴瑜也确实有本事,当街比箭术震惊瓦舍,又扣押开封府判官,逼迫王涣让步。掌控凌锦院,不过一天就将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凌锦院整理的生气勃勃。在汴梁城,柴瑜就是各大酒楼的话题之王,走到任何一处都能听到人们在说着柴瑜的英雄事迹,就连外地人都已经有所耳闻。当然,这两天汴梁城里讨论最热闹的是关于一种叫做钟表的奢侈品,那昂贵的价格,梦幻般的造型,方便之极的作用,都在各大酒楼的话题榜上长盛不衰。钟表这种商品和绝大数老百姓都无缘,人们更热衷于讨论的是哪家公子买了哪一款腕表,哪家的掌上明珠买了那款女式表,羡慕之余就拿着那些公子小姐们比较一番谁最富有。不过最神秘的还是大周第一钟表行的背景,一天就达到百万贯的交易量,数额之大让人咂舌,即便是那些老牌的珠宝行也望尘莫及,一天就卖了别人几年的交易额。那些好事人将京师中有这个能力的名人都细致的点评了一番,最后发现竟然没人符合有能力保住这些巨富又有能力疯狂赚取财富的条件。估计当他们得知钟表行的幕后掌控人居然还是那个话题王柴瑜的时候,恐怕他们会惊讶死。“陆叔,听说那个腕表十分抢手,咱们今天去的是不是有些晚?”尹玄霜缭了一下头发,一脸正色看向了陆林。他们听说了腕表的特性后,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腕表是一种很方便的报时工具,对于战争有巨大的作用,可以很方便的统一时间,不至于让各支军队在各自为战时不清楚时间。所以他们闻讯立刻就赶来了,哪怕倾尽金钱也要买一把手表回去。不过听说钟表非常的难以买到,京师中的达官贵人人人都想拥有一块,钟表行家的队伍早就排到了一里长还不止。“腕表有些不可能,汴梁城里的富人太多了,咱们这点钱还不够看,要是能买一块怀表也不错。甚至一个小闹钟都行,都比沙漏要强的多!”陆林沉吟了一下,一向足智多谋的他也露出了难色。尹玄霜脸色一黯,一双杏花眼中充满了惆怅。就在这时,他们忽然车身停了一下,车夫高扯着嗓门:“大周第一钟表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