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政务堂。“你说什么,幽州王竟然敢抗旨不遵?他是要反了吗?”郑铭坐在椅子上,满脸震惊的看着胡左车,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他实在想不通,柴瑜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他现在还是大周的朝臣吗?同时,他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阴影,胡左车可是奉命去滨州去拿回回炮去的,如果柴瑜抗命,那么西夏人要的回回炮从什么地方拿来,这些西夏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郑大人,小人没有说谎啊,小人将来意说明,然后拿出了陛下的圣旨,结果殿下大怒,将圣旨摔在小人的脸上,说等他将青州拿下,会去京兆府和西夏人理论一番。”胡左车站立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郑铭,尤其是一直坐在首位默不出声的容傅。他是专门奉命去滨州讨要回回炮的,结果铩羽而归,没有完成容傅和郑铭交代的任务,肯定是要受到责罚的。“容太师,你听听,这幽州王是有多大的胆子,居然敢将皇帝的圣旨摔在钦差的脸上,还要带着军和西夏人火拼,他是不是已经目中无人,公然造反了?”郑铭气的浑身发抖,看向了一脸阴沉的容傅。打死他也不敢相信,柴瑜居然有这么大的胆量,在他的印象中,柴瑜不过是受到了柴仁勋的宠爱,根本就没有资格和朝廷叫板的资格。“放虎归山啊,这是我们做的最错的一步,现在恐怕这小子羽翼已满,大错铸成啊。”一直闭目养神的容傅突然睁开眼睛,长叹一声,一双闪耀着精光的眼睛看向了胡左车。“胡左车,本太师问你,你在滨州衙门可曾看到了禁军?”“容太师,让我想一下。”听到容傅的问话,胡左车扣了扣脑袋,陷入了回忆当中。“啊,容太师,郑大人,小人想起来了,那天在衙门中,小人确实是没见过一个禁军,也不曾见高统领,在衙门中倒是见到许多穿着奇怪服装的军士,只是他们看向我的眼神都很仇视。”胡左车忽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一样的看向了容傅。那就对了,和老夫的猜测一样。容傅嘴边现出苦笑,脸上现出无奈之色。郑铭眼睛瞪大,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容太师表现出这样的神色,在他的印象中,容太师是无所不能的,面对皇帝,面对外国使臣,都能以他强大的智慧,应对自若,还从来没有这样束手无策。“容太师,能否给属下说一下?”郑铭讨好的看向了容傅,眼睛中流露出迷茫之色。“你是否还记得送禁军出城那天,幽州王带着一支奇怪的军队来到了陛下面前,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灭了禁军威风?”容傅眼睛微微眯着,看向了郑铭。“是,下官还记得,那天殿下还向陛下说这叫做预备军来着,说都是护院组成,容太师的意思是,殿下就靠着这些护院就打下了滨州,成了气候?这不可能吧?”郑铭闭起眼睛回忆了一下,突然睁开眼睛一脸的惊讶。“对,郑大人,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在滨州衙门里见到的兵装扮确实是和那天的预备军一样,只不过他们的人数多了许多,不但衙门中到处都是,就是滨州的城门和街角都站了有预备军在那里看守,我起初还有些奇怪怎么没见到禁军呢。”胡左车也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叫了起来。郑铭脸上也再次现出了震惊和惊恐,看向了容傅。“和我猜想的一样,幽州王给我们来了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说是带着禁军去作战,实际上却用预备军作战,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幽州王一定是在滨州进行了扩军,再次压缩了禁军,因此发到朝廷的战报上也根本见不到禁军的身影,不但哄骗了陛下,甚至将我们全体大臣都玩弄于股掌之上,高明啊。”容傅微微摇晃着头,从椅子上站立了起来,背着手在房间中踱了几步,脸上现出惨然之状。“这......”郑铭和胡左车面面相觑,都是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他们也不是傻子,听明白了容傅的话,明白了在大周,一股新的势力正在冉冉升起。而且这股势力的代表人还是皇子,名正言顺,无法用对待其他反贼的方法去清除。最关键的是,柴瑜的手里握着大臣们最忌惮的重兵,一不满意,就会随时用重兵来压制文臣们。“容太师,难道咱们就没办法了吗?要是让幽州王做大,就凭咱们以前迫害他的那些事情,他绝对不会放过咱们。”郑铭擦拭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满是惊恐的看向了容傅。他现在有些后悔进了容傅的战车,要是一直不站队该多好,那么等柴瑜手握重权之后,自己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了。否则,等那天柴瑜回来,想起以前的旧事,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你怕了?”容傅转过身,目光如同鹰隼一般盯着郑铭。“不是,容太师,下官只是说要赶紧想个办法阻止他。”郑铭和容傅针尖般的目光一接触,立刻就败下阵来,有些心虚的转过了头。“哼,自古以来,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他柴瑜手里有兵,咱们就没有,别忘记了,京城还有二十万禁军,更不要说西军以及冯滔手里还握着几十万兵马,他一个预备军,能有多少战斗力?”容傅冷哼了一声,脸上重新涌现出了骄傲之色。“而且,咱们可以趁机扩军,借口吗,正好幽州王也给咱们送上了门,一个不听节制的皇子,你说陛下能不忌惮吗?”容傅越说越得意,不由笑了起来。郑铭和胡左车相视一笑,都为自己的鼠目寸光感觉到可笑,正如容傅说的那样,大周还有那么多的军队,根本就不用柴瑜能翻起什么浪花。“胡左车,你再说说,你在滨州的见闻,多找一些异常的地方,我要汇报给陛下,迅速扩军,应对不测。”容傅捋了一下胡须,目光锐利。“太师,确实是有些异常,我一路上听到了一些风声......”胡左车看了一眼容太师,说话有些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