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屏息凝神,听着耳边的叫骂声,那位的用词讲究全程没有半个脏字,饶是被骂的某人都不禁在暗地竖起大拇指。居然可以骂一个时辰。了不起!朱元璋仍旧坐在那,看着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朱尚炳坏话。在此人的口中朱尚炳何止是祸国殃民,他说出了只要朱尚炳在朝为官,大明没过几年就要亡的架势。“陛下!还请圣裁。”他终于把话说完了,这并非朱尚炳个人心声,而是文武百官所有人的,就好像耳边不断有苍蝇在飞,但你根本没法打掉。众人本以为朱元璋要发话,谁知那位的目光落在朱尚炳身上,眼中带着几分玩味。而后者也不负众望,大声回怼。“你刚才说我纨绔,面目可憎,本世子貌若潘安动不动掷果盈车,哪里像你,面丑无德,在下也没有欺男霸女,何必咄咄逼人,不如大人列举一二。”别的不说,在容貌上他已经胜过满殿的人。除了那长得阴柔貌美的李景隆,他还未见过比长得优秀的。思及此处不禁感谢邓氏,给了这副好皮相。当朱尚炳说出要那人举例时,本来猖狂无比的那位突然噤声。刚刚只顾着怼,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位大人为何要污蔑本世子,朝堂不论家世,暂且说说我的功绩,小子不才,出征一次,灭蒙古残部,相信不久会有第二次。”虽然在笑,但总让人后背发凉。尤其是怼了他的父子二人,现在低着头不敢吭声。文官窃窃私语,由户部侍郎站出来,他大声质问。“世子殿下,您这是在为难文官吗?武将的确能开疆扩土,但文官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他们这些文官最多处理政事,若要谈论功绩定是没有武将厉害。户部侍郎站出来兵得为了父子二人说话,而是代表文官集团发言。朱尚炳听闻顿觉压力山大,摸了摸头顶的帽子叹息道。“大人何必如此,本世子也并非说文官不可取,这顶帽子好生重,恐怕我是接不下来,不过据我所知那赈灾不翼而飞的银粮……”说的话欲言又止,那笔银粮至今下落不明。一日没有水落石出,户部侍郎便要提心吊胆。这是朱尚炳给他的警告。若要深扒,有几个臣子是干净的。“本世子在这里仅针对言官,有些言官手捧俸禄却并未起到作用,偏偏还多得很,实在是可笑,尤其是方才那位大人,您为父心切情有可原,但是否违背言官本意?”“若我不是秦王世子没有还嘴的能力,岂不是平白忍受这等屈辱。”“孙儿斗胆请皇爷爷罢免半数言官,言官当严,并非胡言,信口雌黄者,贬!”声音铿锵有力回**在大殿内,言官个个面若金纸用愤恨的目光看向父子二人,恨不得一拥而上痛扁他们。但……朱元璋闻言点了点头,看上去颇为赞同大手一挥说出一字。“准!”言官彻底绝望,唯有少数身正不怕影子斜,仍旧站在那处。满朝文武面面相觑,没想到秦王世子不过上朝半天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倘若多来几日,这朝堂岂不是要变成一言堂。不行!就在此刻,按兵不动的朱允炆突然笑着站出来,他先是用余光看了眼朱尚炳,随后对着上面的朱元璋提议。“皇爷爷,尚炳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听闻与林家姑娘和张家姑娘都有婚约,既然要去远处剿匪,何不先把喜宴给办了,就当是带点喜气,讨个好兆头,祝他早日大胜而归。”哪壶不开提哪壶。朱尚炳听到这面色铁青,顿时想起被朱元璋忽略的事情。偏偏身后的百官闹腾,还有几位不长眼要恭喜他。“大丈夫何患无妻?孙儿还小想要多挣些功名,美人乡削骨刀,她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这句话得到许多武将的赞叹,而脑中的霍小将军也开始闹腾。他听到此言特别激动,在那里大喊。“朱郎!英雄所见略同!还是打仗最好了。”战斗狂人霍去病,他最后都是死在行军路上的。若是先前朱尚炳还会马上答应,可惜……他的脑中忽然出现一道身影,青丝如瀑眉眼如画,想到她,朱尚炳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还没等朱尚炳回神,朱元璋便把话说定。“既然如此,便办了吧,但换两个,原先二位不行。”此言出张翼与林中天露出惊愕的表情,只见朱尚炳手中忽然出现两份婚书,他将这东西归还二位,连同生辰八字。张翼很是不解,他本来想要询问,但下一秒……一群禁卫忽然出现将他擒住,而朱元璋不知从何处拿出绸缎正一一讲述他本人以及子弟做下的孽。林中天则跪在地上,悔不当初。若不是贪图权欲,想一步登天,哪里会落得这下场。“今日,我连退两婚。”朱尚炳转身对着文武百官开口,眼中满是得意。这群人当初没少编排他,这下即便是有心想要往这塞人,也得掂量会不会遭殃。本以为可以恶心到朱尚炳的朱允炆面色阴翳,但被很好的掩饰在笑容里,只有通过泛白的指尖能看出,他此刻是什么心情。朱元璋本想开口,再许两门婚事,但……“皇爷爷,孙儿已有心悦之人,请不要再赐婚。”“孙儿所求,乃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好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惊到了。不只是代表情深,更说明他放弃了皇位,自古君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佳丽三千,毕竟家里有皇位要继承。殊不知朱尚炳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有点麻烦,要和朱允炆朱允熥斗智斗勇,还要时刻提防着朱元璋这老狐狸是否下绊子。听到朱尚炳的话,朱元璋喃喃自语。“一双人……”说得不就是他和马皇后吗?两人伉俪情深,在她死后凤位空置永不再立,在他心中唯一的皇后便是那个会叫他重八的马皇后。朱元璋深吸一口气,默默说道。“好!朕给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