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尚炳再次回京,没有官员来接,但是百姓自己站成两排。他们的眼中满是崇拜,看向那道雪白的身影。也有不少好奇的目光落在岳南山身上,不知几个姑娘红了脸。“这便是应天吗?”从未来过应天的岳南山面露笑容,看着过往的繁华。这里的确担得上京师。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前行时,一辆马车突然横在中间。明黄色的身影闯入视野内,朱尚炳唇角的笑意随着他的出现逐渐凝固,身后的平乱军个个面色不善。就算是初来乍到的岳南山,都能感受到双方的不对劲。“尚炳,路途遥远,你可还好?”偏偏那位笑容如旧,上前特意打招呼。但……朱尚炳直接从他的身边经过,连面子都不给。上次便已撕破脸,他犯不着虚与委蛇,与这位逢场作戏。“好厉害。”岳南山本以为太孙已经很了不起了,但在这位秦王世子面前,完全不算什么。本以为京城第一纨绔是说笑,现在看来的确有那么几分像。这副目中无人的劲。就在此时,朱尚炳身前突然又拦了个人。准确来说是要与他擦肩而过。是朱樉。看着安然无恙的孩子,他眼神满是慈爱笑着说。“回来就好。”话音落下还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俨然一副父慈子孝的架势。但这动作,却引起朱尚炳的不适,他向后仰避开那蠢蠢欲动的手大声说。“老爹,你这样煽情我不习惯。”这句话让本来想要说些好听话的朱樉哽住,他不知该怎么和面前这家伙沟通。他望着打开的城门叹息,幽幽道。“臭小子,我要走了。”这一走,怕是很难回来了。这句话他并未说出,但两人都心知肚明。朱元璋铁了心要把朱尚炳留在应天,不惜让他与多位大臣之女成婚。不会是想拴住他。看着朱尚炳垂头不语,朱樉笑道。“我得为你守好那个家。”家这个词还是朱尚炳教的,听到熟悉的字眼他脸上的笑容也柔和起来。虽然对他参与的较少,但不得不承认,穿越来的这些年。朱尚炳无论何时遇见危险,身后都会有朱樉撑腰。看着远去的背影,他大喊。“等我回家。”而目睹这幕的众人皆是羡慕不已,唯有一人不同。看着朱尚炳与秦王父慈子孝,朱允炆面色阴翳。他的父亲因为是太子,政事繁忙根本无瑕顾及他,都是吕氏在身侧陪伴,他忍不住在心中质问。凭什么那个人可以拥有那么多?圣人能告诉他答案吗?他将手中书丢出去,心中有个计划产生。想起东宫那个急的焦头烂额那位,他忍不住面露笑容。“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实在太好。”“好到令人妒忌的发狂。”……麟德殿。看着空****的殿内,朱尚炳忍不住感慨。太冷了。原先便宜老爹在的时候就不会这样,每天热热闹闹。之前觉得聒噪,现在反倒难能可贵。他看着那家伙留下的信件。尚炳吾儿,见字如晤。当你拆开这信的时候想必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之所以离开这里去封地全因势单力薄,剿匪一事便能看出危险之处,记住,秦地永远是你的家。字不多,但却说明了原因。他点火将这东西烧了个干净,才烧完便撞见了不速之客。是朱元璋。这家伙正面露笑意走开,看上去怪怪的。在两人还有三步之遥时主动停下,他开口询问道。“岳南山可是岳飞后裔?”信中虽然描写了此子能力非凡,但出自那真的没写。不过朱尚炳也没有瞒着的打算,实在是因为嫌累不愿意写太多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朱元璋点了点头。支线都与本人密切相关,那么……“大明宝钞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话音刚落,朱尚炳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二话不说想要往外面走去,但……朱元璋抓着眼前人,露出无奈的表情。“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速速束手就擒。”爷孙二人打打闹闹,不知不觉过去许多时间。朱尚炳松口表示会尽快,某人这才松手。殊不知,他们的举动都被暗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东宫。看着气定神闲捧着茶杯的朱允炆,朱允熥气不打一处来口不择言指责道。“你这个太孙之位都要丢了,还在这喝茶?”话音刚落,迎面而来的是滚烫的茶水。这位还没法躲,被烫的正着发出凄惨的叫声。但人早已被支出去,根本没人帮他。朱允炆褪去平日的笑容,露出真面目直视眼前人开口道。“你以为你很了不起?”“识相点就听我的,不然没过几天你就得滚出去。”这是事实。朱元璋已经在准备送他上路了,否则朱允熥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来这里找他,甘愿为他马首是瞻,等除去朱尚炳再一分高下。而他的注意力却在岳南山身上,此人必不简单。若是朱尚炳得带,如虎添翼。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幕,必须想办法把他给抢走。即便不能收入麾下,也不可便宜朱尚炳。“那该怎么办?”朱允熥满脸不解,每次都是分析一大堆,但行动就失败。根本没成功过。他的开口打断朱允炆思路,后者深吸一口气并没有发作。而是将一件东西交给朱允熥。他说。“开场宴会,多邀请些人来,尤其朱尚炳那边。”岳南山那样,想必没来过应天,多半会好奇。依照朱尚炳的重视,定然不会不管。到时候再度相见,是他这边还是朱尚炳那边,还不好说。太孙这个位置,注定拥有巨大的吸引力。引得诸位朝臣前仆后继,相信那位也会如此。……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小太监,朱尚炳旁边的人直接动手掐死。吃里扒外。若不是发现了,这些消息全部要被别人知道。大明宝钞的重要性非寻常可比。不过……“朱允熥办宴会邀请我这边的人参加。”说话时他刻意将目光放在岳南山身上,后者浅浅一笑。虽然不了解那位,但从传闻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只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