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世子哪来那么多的银子,不可否认。眼前这位立下赫赫战功,在文采方面也颇为出众,可张口便是出银子供养新兵这事,非同小可。他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说。朱尚炳将那位的神态看在眼中,并未当回事。好歹他也培养了平乱军,自然知道在新兵身上最少花销需要多少,虽然单纯卖酒未必能在短时间凑足。但就在方才心中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面对劝阻,他摆了摆手,笑着回复道。“大人放心,既然开口便一定能做到。”说罢便扬长而去,只留下众人还在奉天殿内。朱元璋看着那道身影又转眼望向地上遗落的那两截火铳,不由得感慨,明明是兴师问罪,怎么最后变成这样?眼见郁星还要说什么,他抬手制止。“无需多言,这件事情便交由朱尚炳,朕相信他能做到。”圣口已开,即便心中有不满,却也无法再说。只得悻悻离去。同时这位穷疯了的互不上书,忍不住在心中怀疑,莫非是有什么赚银子的好点子,是他不知道的。当真有人能在一夕之间获得泼天富贵?想到最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宫门口的方向冷声道。“秦王世子,便让我看看你的本事。”……麟德殿内。“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夸下海口?!”李祺惊呼出声,下意识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现在离开这里还来得及吗?他好像登上了一艘贼船,想要下却又下不去。谁能在短时间内凑到那么多银子?即便是天上的财神爷降临,也不可能那么快。但……“不如你们先详细看看我的计划再做定夺,相信你们看完之后会改变主意。”朱尚炳并没有因为他的反应而惊慌,反倒是从怀中掏出另外一张图纸,将它铺开展于桌面,以供众人围观。原先还在怀疑的众人表情从抗拒变为惊愕。这当真出自眼前人之手?!朱樉见状忍不住笑出声在那感慨,不愧是他的儿子。虽然没有看懂,但依稀能意识到这与中央集权制度不谋而合。只需要……“想必驸马爷对此事颇有见解。”他直接甩锅到李祺身上,在旁边看好戏,就看后者该怎么解释。本来在旁边安静呆着的某人突然听见这句话,瞳孔骤缩,万万没有想到天降大任。刚想开口解释,谁知里面的人以齐刷刷将目光对准他。也罢!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依在下之见,世子殿下这是打算将商会发展成,由多位富商组成,四海商会主要负责来源,靠手底下的商贾出售,可以一次性得到理想中的价位。”“至于那些商贾获益多少,可以定个标准且不让他们吃亏的价格,酒香不怕巷子深,世子殿下此番打算卖酒,必然也存了这种心思。”不得不说在这方面朱尚炳选人并没有选错。靠着一张图就把他所想的推敲了个透彻,朱尚炳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原先还有些担忧,李祺能否将这些事情做好,如今也算看到了真材实料,他将手搭在对面那人肩头笑着说。“驸马爷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非但没有将肩上的重担给卸下,反倒又添了几分。李祺哭笑不得,想要向朱樉求助,可后者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摆明了是想撂担子走人。偏偏在场诸位都默许了,就连邓镇也是满脸欣慰的看着他。算了,能者多劳。“世子殿下,既然这单子交给了我,那么我便要开口说一句,若是想短时间拿到银子,这法子固然可行,可那些商人未必会来应天。”并不是不给面子,而是富商一般遍布五湖四海,近点的也好,但若远的,想短时间赶来无异于难上登天。本应该烦心的时候,上面那位唇角带着抹笑意。他拿出李茂送来的墨宝,写下八个大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每个字都看得懂,却又不明白意思,李祺还在争着朱尚炳的用意。那位却不等人。他直接说。“将蜂窝煤的事情传出去,它的用途可大的很,价格虽然便宜,但那群人并非傻子,都是精明的家伙,自然知知道薄利多销,再摆出酒水来招呼。”薄利多销?此言一出,李祺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想明白。而且这只是个幌子,最主要的是那些酒。他笃定只要尝过,便不愿错过。不过……“世子殿下,臣以为不够,这些固然重要,但并不是他们所缺乏的。”富商有的是钱,为了这些东西来回奔走不值得,他们大可以借着别的继续经营。这点李祺都想得到,朱尚炳怎会不知?他轻笑一声,指腹抚摸腰间的令牌,得意扬扬的说。“有皇爷爷撑腰,怕什么?到时候给他们最小的官员,又或者破个例选几个人让他们的孩子去国子监学习,他们便前仆后继。”朱樉的目光落在朱尚炳腰间,看到金灿灿的令牌忍不住咋舌。这个老头子还真是偏心,这令牌放在某人身上这么久人就没有收回,看得出来很是看重。不过比起这些他更欣赏这逆子的想法,一眼看穿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但……“国子监的名额哪里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得?”里面净是些老顽固,若是知道那群学子是用这种方式进来的,定燃气的胡子往上翘冲过来与他们拼命。想到这朱樉就头疼,偏偏说完这话,对面之人便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里面夹杂着一丝不怀好意。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朱尚炳直接开口。“这就要交给您了!”说罢直接落荒而逃,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朱樉只得面露苦涩,将这苦差事担下,并与李祺负责传播消息。没过多久,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很快各地富商动身,向应天而去。本就热闹的应天长街,因为他们的介入更加喧闹。朱尚炳坐在张宜如对面轻摇折扇,看着外面的盛况忍不住感慨。“果然这法子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