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些人殷切的目光,朱尚炳露出笑容却令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神似有若无的飘向为首老臣,那边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很快便有一人站出来,他对着前面横眉竖眼,义愤填膺地控诉。“世子殿下都是那位大人逼我们就范,为的就是让您妥协!让您知道朝堂并非一言堂!”一言堂?话音落下,朱尚炳回首望向朱元璋那边,心中暗道有好戏瞧了,与此同时后者拍桌而起面色铁青。他怒喝。“放肆!”朝堂即便是一言堂也是皇帝的一言堂,胆敢在背后妄议还胡诌,文武百官看着身形佝偻的那位,眼中怜惜不再转为嘲弄,自掘坟墓。朱樉与邓镇就好像局外人旁观这场朝堂从最开始起立压制朱尚炳在到朱尚炳逆风翻盘,还成功将带头的那位拉入泥泽。由一开始群臣无法给出的几百万辆白银,再到利国利民的蜂窝煤。稳扎稳打。“这小子比你当年还要狂。”邓镇看着运筹帷幄的朱尚炳,想到许多年前那个稚嫩的孩童以及意气风发的秦王,忍不住感慨。被点名的某人听闻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也牢牢被那位吸引。过了许久后才开口。“当年我只是在战场上,这小子是在朝堂翻云弄雨。”他只会舞刀弄枪,在朝堂上自保却无法出类拔萃。不过庸庸碌碌。谁曾想生出来的孩子居然……“小朱,你可得小心点,这人还不知道谁派遣来的。”李二声音透露着几分凝重,在脑中提醒。那个老臣即便再厉害,当初罢免无数言官时也不敢当出头鸟。为何今日和打了鸡血般?有人在背后撑腰,护持着他。只是这位没想到朱尚炳的手段颇多,非但没有将他至于万劫不复,反倒自食恶果,难以抽身。这道理他又怎会不知?只是……“见招拆招。”此事以为首那位被打入昭狱,择日斩首告终。而朱尚炳。他要去干件大事情,匆忙换了身锦袍便往外跑去。……铜雀楼。看着身边穿着蓝袍但眉眼柔和,可见女相的张宜如,朱尚炳深吸口气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被一句话给堵住。“不许多嘴。”她嗔怪地看了这边一眼,女儿家姿态展露无疑,穿不穿这身衣服,好像并不重要。但朱尚炳还是给了面子,并没有继续开口的打算。没过多久,约好的二十几个富商齐聚此处,他们看着正品茶的朱尚炳笑容中带着几分谄媚。早朝的事情已经知道了。虽然他们之间只是交易,但秦王世子力排众议,更为富商正名说他们并不低贱,博的诸位好感,心中正钦佩着,笑容都多了几分真实。至于旁边明显是姑娘的假公子,虽然不清楚身份,但这些都是人精自然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心知肚明。“世子殿下,您在信里说的蜂窝煤……”沈万三之孙沈云逸,如今人至中年身量渐长,脸尽显富态换身衣服,兴许能与弥勒佛以假乱真。不过看着和善的这位,手段却高明的很。先前有家与他们作对,愣是忍了个一年半载,直接釜底抽薪让那家彻底翻不了身,据说所有证据都是由一人把握。见到这位朱尚炳的语气也带着几分恭敬。“沈老板蜂窝煤一事,想必你们都清楚是为什么而制造出来,造价便宜的同时也代表着售价不会太高,所以希望你们可以……”他还没将此事说完,便被一声冷笑打断。比起沈云逸的从容,这位可差得远大声说着。“我们是商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嘭——此人被几个侍卫打了出去,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一箱财宝。实打实的富贵被丢出去。那人气急败坏,本想说什么但……“若是可以,我倒想把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停花改改,放心我不是想要威胁亦或是警告,不过是希望能与我合作的人,不要因为蝇头小利这般。”刚刚那位商人看似把所有财宝要回来,可他输的是未来。听到朱尚炳这些话的富商皆陷入沉默,他们有钱,但不会标榜正义,唯一利是图是商人本性。虽然被挤下去,但好歹是第一。“想要走现在可以走,拿回你们的银两。”随着话音落下,陆续有几人离开,但留在这里的人就有二十位,他们目光炯炯并没有因为三言两语动摇,而是淡定地站在原处。不错。朱尚炳在心中夸奖了句,但面上仍旧严肃。“既然如此,你们选择留下那么有些事情我也必须坦白,酒给你们所带来的并非蝇头小利,细水流长,若那些人连蜂窝煤的考验都没办法,通过为你们带来暴利的酒更不要说。”贪多则失。说的正是拿着银子走人的那群,朱尚炳这番话看似鼓励,但那认真的双眸告诉沈云逸。这!并不是玩笑。他压下心中的急切佯装淡定,上前两步询问道。“世子殿下何出此言?”本以为眼前人会顺着话题继续往下聊。但……朱尚炳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只是叮嘱眼前这几位。“这件事不需要你们考虑,我已经委托了当今圣上,希望你们可以做好准备。”闻言沈云逸识趣,与身边那些富商对视几眼后一起离去。本来拥挤的雅间,瞬间只是朱尚炳与张宜如两人。身边人方才看着沉香的珍宝被运出去,语气中是浓浓的可惜。“你为何要这么说?”若是迂回一点保不齐,可以留下那几个人到时候这些银子可以充入国库,何乐而不为。在她看来,到嘴的鸭子,不能飞。闻言朱尚炳侧目,张宜如虽然机灵但毕竟没有接触,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这段时日来将她带到身边,反倒局限了。看来有机会得将她放在李祺身边,一展拳脚。但眼下……面对那疑惑地目光,本不想解释的某人只得无奈地开口。“凡事哪来的一本万利,细水流长,才是上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