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国公邓镇两父子并肩而行。回国公府的路上,马车之内……邓源眯着眼睛,似乎还在回味着方才嘴巴里面的味道,同样也开口教训起的自家老子。还真是一时间被肉味给混了脑袋瓜子,说起话来也都是大嘴巴了。没有一点逼数。“老头子,看到没有?”“我就说殿下早就心中有所韬略了,你还不放心还非要来看看,现在来了之后又能怎么地,不都是一个模样吗?”砰的一声!被称为老头子的申国公,邓镇直接一个巴掌就狠狠杀了过去。一点力道都不带停的。身为武勋,同样也是武将,自家儿子从小打捞气力。现在手持着绣春刀,穿着一身麒麟服,等闲三五大汉,不能够近身,而这一下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大事。这点,当老子的还真是心知肚明?所以打起来也明白有数。“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家中的先生就这么教你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父母。”“对对对。”在老子那眼珠子都快瞪爆的注视之下,邓源哪里敢说些什么呢?只是在心里面画个圈圈诅咒他而已。而同时!东宫文华殿内,朱允炆并未发言。面前。方孝儒还有张宗浚,两人也在批阅奏折,是文华殿内的寻常小事,并非是通政司的那般全国大事。而就在这时,急的脚步声慢慢来了,靠近。嘭嘭嘭!!!一道比一道近!“见过殿下!”身影,越发靠近。是兵部侍郎,齐泰还有黄子洞。他们两人居然协同前来,可见发现的绝对不是小事。“其他藩王全都入了府内,再过几日便是家宴,不知殿下可曾准备好了没有?”“准备些什么?”将手中卷放下,朱允炆杀气眼中之内内敛,根本看不出半分端倪。他轻轻一笑。“既是家宴,自是叔侄而无君臣,难道于叔侄之间,爷孙之间这般寻常都还要这般麻烦吗?”一听这话,黄子澄楞了。他还以为!朱允炆又恢复成了以前那般模样,天真仁慈,对于这种大事却是一窍不通。若当真如此,那可就真的彻底完了。“殿下,家事依乃国事!”“若是就这般,不管不顾,恐怕危险已然降临,我等也必须早做准备啊。”“好了!何必这么着急,没见先生还有宗俊他们二人都没说话吗?想来也是知晓此事,其他人也是时候该好好学一学了。”朱允炆又是说了一句,神态不咸不淡,似乎对于此事压根没怎么放在心上。无可奈何之下,黄子澄只能来到方孝儒面前。至于张宗浚,他就是素来瞧不起的。不过只是有些好运气而已,算得了什么东西,居然能够同他坐在一块,根本不为人子。“方大人,难道您也不劝说殿下吗?”“殿下心中已有韬略,我等何须再劝,东宫是殿下的东宫,文华殿也是殿下的文华殿!”方孝儒大有深意地说了这么一句,同样也是对面前黄子澄的一番敲打。对方的确一心为了东风好,但所行所举,颇有几分过了线。“没看到与你一同而来的齐大人已经想通了吗?他明白这事情的关系。”方孝儒淡淡开口。一下子!轰隆一声!黄子澄仿佛如遭雷击一般。过了半晌,他渐渐的颇有几分失魂落魄,再次开口。“那不知方大人可否解惑?下下官实属不太清楚,明白!”“殿下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方孝孺叹了一口气。实在是被面前的黄子澄,这般蠢笨有些无语至极,无话可说。而就在这时。于那文华殿内中央之处,方才一直未曾出言的兵部侍郎齐泰,却是猛然拱手。两个袖袍于前方,一身行礼。“一切全凭殿下吩咐。”而此时!文华殿内就造成了这样一种境况,似乎所有人都已明白。唯有他黄子澄一人还身处局中,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落于人后。而这样的境况,于自身而言却是极其危险。连忙出了文华殿。黄子澄凑到了齐泰的身旁,连忙问起了此事。齐泰倒也没有遮掩,或者如同方孝儒方才那般模样,而是直接解惑。“不争才是最大的争!”“此前张宗浚惊天一策却是与那秦王世子,朱尚炳,于皇储之位的征伐,乃君臣之间!”“而父子爷孙之间那一番家宴,便是如同方先生之前所说的那般,与其步步前进不如后退一步才能隔岸观火,身处局外,看得更加清楚明朗。”“方才无论是我还是殿下,包括那张宗浚,都已想出这其中关窍!”到了尾声。方孝儒眼中已然出现了几分悲悯。按照这样的局面!面前。这位太常卿黄大人,恐怕未来在这东宫之内的地位隐隐约约确实要下降不少。这一点倒是极其明了。官场本就如此。能者上庸者下,若无能者也就罢了,而现在已出能者。庸者是谁毋?庸置疑,毫无疑问。正是面前的这位太常卿黄大人。等到方孝儒离去。在原地。黄子澄犹豫半晌,咬牙切齿。他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也想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似乎终将被人取代。而这样的命运,他却是绝对不能接受。而一眼望去!在这偌大的文华殿东宫府上,他能动的人屈指可数。动方孝儒?开玩笑!恐怕就算事后,皇太孙朱允炆也都要拿他祭旗,而旁边方才那位同僚兵部侍郎齐泰。无论对方的官职还是这官场之中的实力,都比他要高出许多。那么如此……渐渐的!黄子澄心中有了思量。“柿子,终究还得挑软的捏。”“既然你我已然结下梁子,那不如更进一步,我黄子澄定要让你在这应天府内彻底穷困潦倒,为众人所离间!”“我倒要看看你这位大才子,又能如何啊?”黄子澄嘴角微勾,双眸之中满是冷意。可见他亦并非寻常之人,杀伐果断也不是开玩笑的。……大婚还未开始,家宴便已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