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棺材已然被挖了出来。“打开。”朱元璋继续开口。轰隆一下!棺材板慢慢的被掀开,而里面……还真就有一具尸体。只不过那尸体依然被火化了,只剩下一层淡淡的骨灰。单单看骨灰,鬼知道这家伙究竟是谁?是不是姚广孝也都无从得知。这时,方丈才终于出声。“当夜!陛下所找之人所住宅院起了大火,将尸体也都烧成了舍利。”“我等,只能将这舍利连同其他尽数葬入坟墓之内。”“还请陛下恕罪,我善慈寺绝无人敢遮蔽陛下半分。”他倒是个识相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以此来保全自家寺庙的最大安危,不受太多灾祸。“好,好的很!”这下,老朱是无论如何也都忍不住了。他一个转身回头。射出一道寒芒,直接放在那燕王朱棣的身上。“老四,你说!”“这姚广孝,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一场大火?当夜?如此巧合吗?他朱元璋可不信。与其说是巧合,反倒不如说是人为,显得更有说服力!众目睽睽之下,大明天子当头一问。燕王朱棣说不行,不说也不行。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若说,自是心中有愧。可若不说,只要有半分回避,其答案不言而喻。深吸了口气,燕王朱棣神色郑重,缓缓开口。“姚广孝于前几日离了应天!”“为何?”朱元璋依旧不放过他,怒瞪着双眼,仿佛是在喷火一般。“善慈寺内的惠善禅师,离了应天府?好一个姚广孝,也同样离了应天府。”“还真是商量好的。”朱元璋心头怒火不断翻滚着。他这一生!最讨厌有人骗他。“老四你是明白咱的,什么话该说,你心里面可得好好的想清楚啊。”燕王朱棣摆出一副凝重的模样。赶忙弯身行礼。“陛下!”他重重一言。“正是由于道佛大会即将举办,所以姚广孝才会前去四方之地,希望能够多召集一些佛法高深修行之人。”“至于善慈寺内的惠善禅师,我却是当真不知道。”“呵呵。”朱元璋似乎还是不信。据他所了解到的消息。这儿~善慈寺内的惠善禅师也就罢了,本身就是佛门中人。可那姚广孝!此人非佛非道,如何会去掺和道佛大会?既然话都说出口了,燕王朱棣也自然不可能到了此刻再往回找补。反而豁出去了,直接言喻。“虽说姚广孝自称非佛非道,但他却已然剃度无发,甚至身穿黑袍,在这佛门之处修行,无佛也为佛。”“哈哈哈!!!”朱元璋大笑。直到此时!他才终于相信,姚广孝的确不在应天府,不在这善慈寺内。面前的老四,自家的孩子也没骗他。“好一个无佛也为佛!咱明了,起驾回宫。”于这善慈寺!偌大的佛门古刹之地,朱元璋这位大明天子,九五之尊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凭空一阵风。一会儿工夫就也没了半分踪影。可善慈寺内的诸多僧侣还有那香客,却是引发出了一阵阵热烈的讨论。“看到没有?善慈寺当真能还愿,否则陛下怎会前来呢?”“谁说不是呢?如今善慈寺就算不是那天下第一佛寺,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吧?我倒是很好奇!善慈寺是不是比那送子观音庙还要来得灵验的多。”“我家里面可是很久都没添男丁了呢,正好也可以沾沾陛下的龙气!”朱元璋回了皇宫。但他此举!所蕴含的深意却是传遍了这应天府内的诸多之处,那些领兵在外四处打仗,收复失地的将军也就罢了。而在应天府内。到了此时。依旧未曾离去的长兴侯,耿炳文还有旁边的郭英两人却是在一酒楼之内,言语交谈,把酒言欢。“道佛大会,陛下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兴趣乐子?”长兴侯耿炳文疲惫的神态,皱着眉头,却是实在不敢相信。他怎么说~也和朱元璋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却是真不明白对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爱好。就算老朱当年在佛门之中待过一段时间,对佛门也算是有些情谊,但直接办一个道佛大会,还是有些过于隆重了。“听说是宫里面传出的消息!”“晋王似乎得了绝症。”凑到耿炳文老将军的面前,郭英低声开口,小心翼翼着。但也就到此为止了。旁人怕那些锦衣卫,他们这些武将再加上同老朱关系密切,只要不做出那等越过红线之事,该说什么说什么,该喝什么喝什么。一个字,问心无愧。“嘶~”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耿炳文不愧为老将军,同样也不愧为了解朱元璋的人。“原来这么一回事啊。”一瞬间!他就把一切全都想通了。“那这道佛大会是真得办上一办!而且咱们这些老家伙以前不知道……”“这些道士,和尚是不是真的?现在也能够好好的看一看了。”耿炳文开怀大笑着。甚至他这一双浑浊的眼透出几道金光,却是照样把这应天府内的局势看得清楚明白。在这道佛大会未曾举办之前!应天府内。最被众人放在嘴上的便是那两大皇太孙,以及这皇储之位!不仅达官权贵知晓,就连那些百姓也都个个关注,对于一国之争而言,显然不是一个好的趋势。而随着道佛大会举办。近几日来!所有的人都是探讨此事,于国有利。就连那些城中勋贵,包括国公之府,也都尽数转换了目标。耿炳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或许!陛下也有这方面的考量吧?”他却是不敢思量太多。有些事情!做臣子的,心中知晓就好,一旦说出口,那便是招祸之道。活了这么多年,都将近四五十岁的耿炳文又怎么可能连这点事情都不明白呢?那便白活了这么久。为何世人常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正是经历的越多,对于这世事看的也就越发通透,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