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知不觉间,起义关系到的,已经远远不止他和吕梁两个人。且不说老徐、老萧他们,连江子墨、竹儿、陈幼熙、芙儿他们,通通都被牵扯了进来。甚至可能连王思栋、唐子平、贺志高等人都会受到牵连。不能输啊……为了这些人,自己绝对不能输!就这么着,两人各怀心事。江子墨絮絮叨叨,吕方沉默着做为忠实听众,不知不觉,竟然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但翌日尚且才是大清早,江子墨就醒过来,然后将吕方晃醒,“少爷!少爷!”吕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江子墨嘿嘿笑道:“咱们该去芙儿姑娘家了。”吕方这才清醒许多,瞧向窗外,却是发现天色才有点儿蒙蒙亮。他顿时又有些没好气,道:“这也太早了,良品铺子都还没有开门呢!”然后瞧了瞧江子墨满脸疲惫却又兴奋的样子,嘀咕道:“娘的,知道今天要去办正事,昨晚上还非得拽着老子喝酒。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这么去,芙儿非得嫌弃死你不可。先回房间去洗个澡吧,我也洗个澡,等会儿你再来叫我。”“好咧!”江子墨想想也是,挠挠头,有些讪讪地往外面去。吕方揉了揉眼睛,回想起江子墨昨夜和自己说的那些人生设想,长长舒了口气,也往浴室里走去。如今他马上就要到达五品境界,体魄异于常人,洗澡当然不用再烧热水那么麻烦。仅仅过去十多分钟,江子墨便又来敲门了。吕方打开门,只看到这家伙穿着绿色镶走兽的官袍,带着官帽。腰间还很骚包地悬挂着枚玉佩。不过这么打扮起来,这家伙还真是多了几分正经模样。任是谁,怕都难以想象他曾经会是个梁上君子。“你小子穿着官袍,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吕方道。“嘿嘿。”江子墨直笑,“那可不。”然后两人便离开客栈,往良品铺子走去。到良品铺子外面的时候,良品铺子果然还没有开门。街道上也是空****的,仅有几个卖菜的小贩,正在摆弄摊子。吕方和江子墨就在门口蹲着。江子墨咧着嘴傻笑,时不时清点自己带过来的那些礼物。吕方看着,也笑。只那些小贩们和街道上偶尔路过的行人脸色就有些古怪了。绿色的官袍呢!连县太爷的官袍都是这个颜色的。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坐在店铺的台阶上。而且脸上还挂着傻笑。大概过去两刻钟,铺子里边忽然传出来动静。然后门板被一叶一叶地拆卸下来。“少爷!”“江公子……”芙儿看到吕方和江子墨蹲在台阶上,满是惊讶。吕方站起身,轻笑道:“这个家伙昨天刚刚收到官袍、牙牌,成了正八品的官儿。非拽着我过来找你。”江子墨则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芙儿、芙儿姑娘……”芙儿的俏脸顿时红润起来。再瞧见江子墨放在地上的礼物,脸色更是红如晚霞。她当然能意会得到江子墨是来做什么的。“先进来吧……”芙儿红着脸,嗫嚅般道,让开半个身子。等吕方和江子墨进屋,却也顾不得招待,忙不迭向着后院跑去。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出来。吕方和江子墨等了好几分钟没听到里面动静,大眼瞪小眼,也走向后院。芙儿的父母还有李念都正在洗漱。听到动静回头,俱是诧异。李念道:“吕少爷、江大哥,你们刚来?”他们刚刚就看到芙儿忽然跑回来,并没有多想。吕方瞧瞧芙儿房间的方向,轻笑道:“来了阵子了。”随即对着芙儿的父亲挤眉弄眼,“伯父,我今日可真正是做媒人来的。”说罢,轻轻踹了踹旁边只知道憨笑的江子墨。这家伙平时挺机灵的,遇到大事也不慌张,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竟是憨得这么可爱。“伯、伯父……伯母。”连话都说不利索。只知道把礼物直直往前面递去。好在老两口对江子墨原本印象就极为不错,此时看他这副模样,只更觉得他是个老实孩子。对视了个眼神。对江子墨的事,夫妻俩自是早就已经商量妥当。“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芙儿的母亲伸手接过礼物。话语里,却俨然已经将江子墨当做自家人看待。吕方在旁边道:“昨天节度使府衙刚刚下发了他的官袍和牙牌。他如今已经是正八品的官儿,也算是出身不错了。他昨日就拽着我来宁远,找了间客栈住下,今儿一早过来,就是想向您二老正式提亲的。”他知道现在要指望江子墨说这些是不太可能了。江子墨在旁涨红着脸,只是连连点头。“好,好。”好在打定主意的老两口仍是答应得痛快。李念那小子则是在旁边挤眉弄眼道:“江大哥,我爹娘可一直都在等着你过来呢!最近老有媒婆上门来提亲,都被他们打发……”话没说完,就被自己老倌一巴掌拍在脑门上,“瞎咧咧什么!”这小王八羔子!他们不要面子的么?“多谢伯父、伯母了。我此生必不负芙儿姑娘。”江子墨眼中却是浮现出感动之色,对着老两口躬身施礼,总算说出句囫囵话来。其后,众人进正堂。婚事就这么订下。芙儿不露面,便等于是默认了。芙儿的父亲给了李念些碎银子,打发他去街上找那个常年在宁远县内摆摊的老道士要个良辰吉日。吕方只是补充了句,“最好是在年前啊!”因为年关热闹。他看得出来江子墨其实挺孤独的,也想让他早日融入到芙儿的家庭里面。“好嘞!”已经跑出正堂的李念回头答应了声。直又过去好半晌,芙儿才从房间里面出来。却是径直去了前边铺子里。吕方冲江子墨使了个眼色。江子墨屁颠屁颠地往前面去。吕方则又看向芙儿的父母。他还想和他们说说去潼川的事情。这也是必须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