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个小子总能弄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还真有神仙庇护?”他眼中有仇恨,更有嫉妒。翟濛斛满脸苦笑,“我也不知道。”吕方这个名字如今在大渝绝对是大名鼎鼎。在他们这些大渝皇亲贵胄当中更是如此,不仅仅因为吕方当初让他们的后辈颜面扫地,也不是因为吕方在京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而是因为他们相较于平民百姓,他们更清楚吕方有多么神奇。短短两年间,吕方所做出来的,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了。神秘武器!击败荣王梁释!神出鬼没般带着梁思琪离开京都!再有前不久在兴庆郡创造的光辉战绩!如此种种。每一件都堪称难以想象,却都集中在吕方的身上。所以即便吕方带来的只是区区几百人,也让翟濛斛觉得很是棘手。樊继祖眉头皱得更深,愤愤地将刀戳在地上,又道:“那京都那些人有没有研究出来对付他的办法?”虽然他人在梓潼,但兴庆郡那边发生的事情,他还是比较清楚的。知道吕方这支特种部队能够创造出那样的战果,主要是依仗他们强大的武器。但樊继祖觉得,吕方的这支部队总不能是无懈可击的。翟濛斛又耸耸肩膀,“没有,刚刚你也看到了,咱们的人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除非……派遣高手出马,或许能够对付他们。辽国那个四皇子就是这么做的,只可惜他派遣出去的那些高手全部吕方牵着鼻子走,没能够找到他们的踪迹。”“就怕梁烯那些人也不会袖手旁观啊,这样的军队,难道他们会舍得被我们吞掉?”樊继祖幽幽道。翟濛斛道:“这是肯定的。扪心自问,若是我有这样的军队,肯定会当作宝贝护着。”“玛德!”樊继祖便又忍不住恨恨低骂了声。好半晌。樊继祖突然眼中有精光闪烁,道:“不过好在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就算战斗力强,最多也就独当一面而已。按我们之前订下的计划进攻贼军大营,应该还是不会出现什么差错。哼,三路进攻,只需要拖住他们,就算我们这里的这些人不能够消灭他们,等夔州禁军赶到,也早晚耗到他们粮草用尽!”……这夜,不管是义军大营,还是营外四周的朝廷禁军阵地里,都没有怎么消停。义军大营内忙着加固营防。朝廷禁军那边,则是忙着扎营和转移。自梓潼城一直到义军大营这边,火把绵延,彻夜都没有停过。不知道多少物资被运送过来。樊继祖以最快的速度将军队主力移到梓潼河西岸。义军大营在山上,他将朝廷禁军各营布置在山脚下,距离已是极近。战略意图也已然较为明显。仅在翌日,还是拂晓之前,山下便有擂鼓声响。朝廷禁军分三路,沿着三条山路向山上大营进攻。这三条山路,乃是当初义军选择这处作为大本营,大军上山安营扎寨,以及后续运送粮草物资等所留。朝廷禁军可谓是明目张胆进攻。这未免不是有仗着士气更胜的因素在里面。要不然,哪怕在这个年代,在双方兵力相差不是很大的情况下。从下往上进攻,也是光吃亏不占便宜的事情。地势之利,居高临下不是没道理的。“杀啊!”“主帅有令!率先破门者,记首功!”还距离义军大营有些距离,徒步上山的禁军就开始发起冲锋。有陷阵营在前打头阵。“放!”“放!”山上义军也没闲着。随着将领令下,落石滚滚。箭矢亦是铺天盖地。战事很快进入到胶着状态。当然,这种胶着,更大程度是对于禁军而言。义军的防守,给他们攻营造成了极大阻碍。他们要想攻进大营,并不是容易的事。山脚下。樊继祖、翟濛斛等人甚至都没有上前来亲自督战,而是待在自己的大营里。樊继祖的营帐内做个十几个将领,个个都显得神色轻松。就好似那边隐隐传来的鼓声和他们没有关系似的。在他们看来,义军如今几乎是瓮中之鳖,早些晚些拿下义军大营,区别并不是很大。虽然梁翰民那边确实是急着剿灭义军,但樊继祖已早早让人将这边战局送往京都那边。贼军十余万,皆被困大营之内。我等只需将贼军纠缠在此,过些时日,贼军中必然军心涣散。这就是樊继祖的战报所写大概意思。这也算是对京都那边有交代了。他觉得朝廷那边就算现在后勤补给再为紧张,也不至于非逼着他这个时候全力歼灭义军。当然,若是在战事中有契机出现,他还是会毫不客气。有时候,往往就是一份契机,能够扭转整个战争的走向。如此直到黄昏。三路朝廷禁军已经不知道组织起多少拨进攻,都没能够破开义军大营,连营门都没能够闯进去。山道上徒留下不少尸体。从折损上来说,进攻方的朝廷禁军大概是义军的三倍还有余。樊继祖和翟濛斛等人还在大帐内。听着外面的鸣金声响,翟濛斛说道:“咱们的人撤下来了。”樊继祖笑笑,道:“明日继续就是了。”“公爷……”有个将领瞧着樊继祖、翟濛斛等人如此轻松,眼中不禁闪过几抹忧色。经过两度欲言又止,他还是说道:“公爷、侯爷,难道你们不担心这些贼军会找机会突围或者反攻么?他们的兵马,可并不比我们少多少。”说到这个话题上,樊继祖和翟濛斛对视了个眼神,俱是笑了笑。樊继祖道:“突围?他们就算突围了,又能去哪呢?跑到哪,咱们都能撵着他的尾巴不放,到时候他们只能成为丧家之犬。”“那反攻呢?”“这个倒是有可能,但是,本帅岂会给他们突围的机会。只待夔州禁军赶到,本帅便要将他们困死于此地!”樊继祖胸有成竹。他虽是神态轻松,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安排。派人三路攻山,不过是假象而已。他暗地里,早已让人做好防范义军反扑的准备。因为他设身处地的想,若他是义军首领,那这种情况下,纵然逃回成都去,那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以后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唯有破釜沉舟,发起决战,才是义军现在最可能做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