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进钱如流水

翌日，齐州城南门，左右守门校尉都出动了。最近齐州城外流民遍地，在大唐，没有文书，想要远离家乡，那是做梦。走到哪里，都没有人敢用你。流民衣衫褴褛，纷纷在城外围着，不敢进城，他们形容枯槁，似乎已经灯枯油尽，但又有一口气吊着。路过的行人看到他们之后，纷纷叹息。有人发善心施舍？那不可能，现在刚刚能吃饱饭，大家都穷，自己活着都难呢。几辆极为豪华的马车速度极快，到了城门之前，才缓缓减速。马车上下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手里拿着几个布包，二话没说直接分别塞进左右守门校尉的手里。下一刻，侧门应声而开，马车急匆匆的进城。齐州守门左右校尉很是不解，互相对视一眼。“刺史大人让咱们看管流民，可这些人又是为何？”“我也是颇为不解，花这么多钱，着急忙慌的进城？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罢了，今晚又能带着兄弟们吃酒了，不想那么多。”两人刚刚抬头，又看到了几辆极为豪华的马车。什么情况，你们是赶着去投胎吗？齐州城，泉水巷，盐号阁楼之上，齐刷刷站着十几个身着绫罗之人，他们互相之间颔首打招呼之后，就面带焦急，一个个焦急的看着屋子里。能不急吗？来晚了，听说花钱也买不到盐了。不多时，阁楼门开了，老黄摸着下巴笑呵呵拱手，佝偻的身子也挺直了。“诸位，久等了，进来吧？”盐号下方，一个伙计忙里忙外，时不时盯着上面的动静，也要观察外面的动向。他在来到齐州之前是个哨兵。半个时辰后，阁楼上面门开了。盐商们一个个面带笑容连连拱手，离开盐号的时候，说不出的兴奋。整个山东之地，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卖盐了。十五文钱的精盐，转手在其他地方，基本都是以前的老价格，五十文左右，怎么能不赚？等到他们离开之后，老黄踉跄了一下，撑着桌子，额头冒汗，眼中喜悦无比。“天呢！六十万斤啊！”盐商们直接定了六十万斤精盐，三个月后过来取货。“四千五百贯啊……”“王爷从小到大在宫里难道学的是生意之道？”老黄自言自语，眼神越发狂热，跟着王爷来到齐州，本以为是一件告老的事情，混混日子，安享晚年，可万万没想到，竟然焕发了第二春。能不兴奋吗？与此同时，齐州城里，终于有消息传开。“什么？管饭？还有工钱？谁说的？”“你别管谁说的，但的确属实。”一时间，其他工匠肠子都悔青了，这种好事，怎么自己当时就没有他娘的坚持一下呢？让那些穷了吧唧的人捡了大便宜。要是换作自己在那，工钱，一定要比他们高吧？没有赶上好事的将人们急了，其中有胆子大的，直接一路跑到齐州城东门外，找到王府的士兵，小心翼翼拿出了一贯钱，希望他能挤进去。都是人，怎么可能不贪呢。可下一刻，他就脸黑了，他被拒绝了。王府的士兵，虽然不是最有钱的，但也不会要这种钱。这钱拿了可是杀头的。“回去等着吧，过段时间，可能还会需要工匠，到时候再来。”王府之中，存放财物的库房此时已经铜钱如小山。本来只有巴掌大的小屋子，瞬间就不够用了。才四千五百贯就塞满了？这要是另一半的尾款到了，还不得把屋子撑爆了？但这，还远远不够！李祐嘴角一扬，工坊建造速度极快，按照原计划，可能十天差不多就能建造完成。到时候，光搞矿盐，量还是小。突然，李祐想到了一个办法，城外流民遍地，如果用流民做工，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大唐律法中，流民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游离于士农工商之外的存在。地位低下，朝不保夕，他们想要活命，就必须要干那种暗无天日的苦力活。在任何一个地方，没有商贩，官员敢用他们，哪怕流民真正要干活的时候，工钱低到令人发指。但李祐不在乎，齐州这个地方，老子就是法律。拿起纸笔，挥手写下：即日起齐州城外招纳流民……不多时，李祐就将这其中的细节书写完毕，剩下的就是属下这些人执行的问题了，交给张山，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启禀王爷，张山回来复命！”说曹操，曹操到。跟着张山一起来领的还有副典军统领罗象。“王爷，粮食已经买好了，钱也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了。”李祐点点头，“粮商手里的粮食多吗？”张山咧开嘴一笑：“倒是不多，但属下按照王爷的指示，告诉他们，之后务必多存粮。”工坊建成之后，一旦开工，不管是工匠还是流民，都会成为巨大的粮食消耗机器，王府粮库之中存粮满打满算也只能支撑这些人一个月，现在开始，王府也要开始屯粮。齐州城南市，青衫书生一直在看到了发生的事情，脸上阴晴不定。方才一队士兵，从那粮铺之中硬生生拉走了满满几大车的粮食，粮铺掌柜和伙计只能赔笑，敢怒不敢言，简直是没有天理。他走进粮铺之中，询问方才发生了什么时候的， 掌柜的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看看，绝对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可谁敢反抗呢？“掌柜的，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我乃亳州官员，定然会将齐州发生的事情上奏朝廷。”掌柜的摸了摸胡子，一脸疑惑看着面前这个青衫书生。“第一次遇到官军买粮食的，呵呵，小伙子，不要多想啊。”青衫书生眼中疑惑更深了，这个掌柜的一定遭遇了什么威胁，他不敢说真话！走出粮铺，他就听到了一些诡异的传闻。“齐州最近商贩变多了，嘿嘿，以前买不到的好东西，现在都能买到的，还便宜呢。”“听说很多盐商都在咱齐州买精盐，好家伙，精盐十五文一斤，真便宜啊。”“我听一个在盐商那里当伙计的朋友说，这次没有拿到盐，但却正儿八经付钱了，定了十万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