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有两个官员站了出来,其中一个就是魏征。大唐官员的班底还是稳固的,贞观之年这些大臣都颇为厉害,御史言官更是不偏不倚,敢开口说话。魏征黑着脸:“臣启奏陛下,齐王殿下在齐州,征调工匠,封闭工坊,臣听闻,那些工匠日夜不休,劳苦不堪,不能与家人相见,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却如同天下海角,臣以为,齐王殿下年幼,应当在宫中学习。”“如此继续下去,怕是百姓要遭罪了……”魏征言辞凿凿,那气势,那大眼神,今日竟然一点都不讨厌了。平日里李世民最讨厌魏征开口,这货一开口,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上纲上线,朕苦了那么多年,就不能享受享受?吃得好了,就说朕奢靡。穿的好了,就说朕不心疼百姓。朕想去御花园逛逛,就说天下百姓等着朕的政令!司农监的驴都不敢这么累吧?可只要你说李祐干坏事,魏征你就是最可爱的人。“好!说得好!”李世民脸上的笑就要绷不住了,强忍着笑意,一脸严肃:“这样的皇子,如何统领封地?”“诸位爱卿,你们说说,朕该如何处罚齐王!”这话一出,满朝震颤。都听说上次齐王把陛下气晕了,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是错估了其中的复杂性。齐王不会是干了刨祖坟的事情吧?一听到齐王犯错,陛下竟然这么兴奋?上次陛下这么兴奋,还是登基的时候呢。就在这时候,一个官员站了出来,京兆韦氏,韦挺,宰相之一。“启奏陛下,臣这里也有一封奏折,也是关于齐王殿下的,齐州刺史韦彤亲笔,臣做的润色。”李世民笑了,还润色?看来这小子一定是闯祸了。流民的事情,本来就难,你小子竟然敢这么干!呵呵,真以为治理一方那么简单?“准奏!”李世民脸上就要笑出花了。他腹稿都打好了,李祐在齐州,齐州就出现这样那样的不好的事情,征调工匠,收揽流民,这都不是小事。借此打压,严正惩罚,顺理成章让他回京,跪在自己面前唱征服。多好的桥段啊!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在减少,随后变得阴沉起来。事实的发展,似乎有些偏离他的预期。那个齐州刺史韦彤,似乎正在夸李祐。精盐、十五文、百姓获益、此物乃是齐王之举、造福百姓、有利税收……百姓吃得起精盐、买得起粮食、不世之功……李世民脑瓜子已经嗡嗡了。耳朵里只有这些词在久久回**,浓眉大眼之中尽是困惑:这他么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儿干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世民大手一挥:“齐州刺史一派胡言,朕的儿子朕了解,他顽劣不堪,不学无术,怎么可能。”“长孙无忌何在!”一旁把手藏在袖子里的长孙无忌这才缓缓往前站了一步,面无表情。“臣在!”“粉饰功过,按照唐律,该如何处置?”“回陛下,罢黜官身,发配百里。”韦挺也懵了,自己这个侄子他了解啊,不可能说谎的。“请陛下明察!”韦挺坚持自己的意见。此时,户部尚书戴胄站了出来:“陛下,按照户部收拢的税收来看,臣以为,韦相所说,可能是真。”李世民生气了,他得回去好好查查。明明要让李祐吃瘪,可他怎么回事,越活越滋润了?地方官员竟然给他请功?与此同时,皇宫之外迎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盖着麻布,驾车之人小心翼翼拿出令牌,随后进入了皇宫。东宫之中,阴妃坐在桌子前,望着外面的骄阳,没由来的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才十岁,封地的情况又不好,祐儿真的能坚持下来吗?”“实在不行,回来认个错就行,为娘一定会向陛下求情的。”阴妃正在自言自语,就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宫女小跑进来,面带喜色:“娘娘,殿下来信了。”阴妃面露喜色:“在哪里?”“回娘娘,在外面呢,东西有些多,您得亲自看才行。”阴妃脚下生风,眼中湿润,她想知道,自己的儿子在那边过的怎么样。满满一大车的东西,堆积在自己面前。驾车之人恭敬的将信送上,阴妃拆开信,脸上紧皱的眉头就舒展了开来。李祐在信里大概说了一下自己在齐州过的还不错,正好弄了点好东西,送给母亲使用。阴妃看完信,热泪盈眶,打开马车上的麻布,瞬间,她眼睛亮了。整整一大车,光华耀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璀璨无比。“这是……琉璃?”“嘶……”一旁的宫女是阴妃的贴身侍女,小心翼翼说道:“娘娘,这是上好的琉璃啊。”驾车的汉子笑着行礼:“娘娘,从今以后,殿下会将一些东西交给属下给您送过来,殿下说了,请娘娘不必大惊小怪。”一车的琉璃堆积在屋子里,还有一些金锭子放在小箱子里。阴妃突然间感觉自己有些不认识李祐了。他在齐州干了什么?怎么突然间多了这么多好东西?突然,阴妃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说那个东西是琉璃,可又不像,小心翼翼从包裹好的麻布中拿出来瞬间,阴妃看到了一个人。那个女人皮肤光滑,面色红润,眉眼清秀,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这……是镜子?”琉璃开始制作之后,李祐就开始制作镜子。镜子这东西有些难点就是,后世的工厂有精细化工程,可现在条件根本达不到,所以即便是材质不错,可水银那一面,似乎还是各不相同。“哇!娘娘,这是什么镜子?不像是铜镜啊!”“可这张镜子里的娘娘,跟娘娘简直一模一样 。”阴妃笑了,随手打开其他布包,都是镜子。琉璃材质,外面包裹着一层铜皮,背后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三面,每一面都不一样。比起铜镜,简直好一万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