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世民打算出门的时候,八百里加急来了。打开信封,依旧是李渊。“二郎,老夫在齐州也是对长安颇有想念,只可惜,回不去了。”李世民看到这一句,心里面才好受些。毕竟,长安是父皇曾经打下天下的地方,是李唐建立基业的地方,他不怀念,不想念,就是嘴硬。这就对了嘛!嘴硬干嘛?“二郎,齐州虽然好,但长安牵挂老夫的心。”“虽然齐州有豆腐脑,油条,葱油饼,肉盒子,菜盒子小龙虾……”李世民脸已经有些黑了。你想要说你思念长安,就是思念长安,你说齐州干嘛?“这些,都不及老夫对长安的思念啊。”“二郎,你有没有吃些豆腐脑……”李世民眼眶欲裂,过分了啊!“二郎,你的弟弟已经好几个月了,想来出生的时候,应该跟你一样调皮。”“长安如果太累了,你就让儿子继承皇位,过来一起种田,到时候咱一起回长安,三代同堂,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啊。”“昨夜去看了华灯,听了相声,你没听过相声吧?”“不怪你,你去青楼都是为了小鸟依人,哪里会注意这些高雅的艺术呢……”最后,李渊落款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老夫在齐州赚了不少钱了,手头充盈的很,你若是没钱了,就知会一声,老夫借给你。”虾仁猪心!李世民狂躁的想要撕开这封信。但思索了一下, 还是保留了下来。胸膛起伏,大雪呼啸,天空阴霾,李世民心头憋屈。你说吃喝,朕不怪你,齐州那个地方好吃好喝的东西多,朕忍了。你说那边好玩的多,朕也忍了,毕竟朕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事情玩?史书会决定地位的。你说你要生孩子,不重要,有个小兄弟也不是什么坏事,你没了,朕养。你说朕小鸟依人,我,李世民,大!……平康坊,教坊司之中,两个胡人觥筹交错之间,眼神对视。“你说说,为什么要找这么个隐秘的地方说事情?”“我跟你说啊,你别跟别人说,用不了多久,天花就会席卷大唐!”“什么?天花?”任何人听到天花这两个字,本能都会一哆嗦,有些胆小的,估计直接吓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这……这……”衣着华贵的突厥人,嘴唇已经煞白,哆嗦着试图抬起头撑着自己的身体,但他的手就像是那些女子用红绳死死捆住一般,无法动弹。“你说,这是真的?”对面穿着粗糙的突厥人,满脸冷峻,嘴角缓缓扬起,那胡茬上仿佛都在闪耀着一种嘲弄。“你说呢?”“你是我兄长,所以我劝你早早回去,别在长安了。”对面那人如遭电击:“这消息哪里来的?”“不是哪里来的,而是我们做的!”"我们?是叶护可汗?"“准确来说, 是的,不过,你是使臣,在长安任何举动都会引起怀疑,如果你想为突厥做点贡献,就留在这里,等死吧。”两人的对话到了这里戛然而止。整个教坊司比较冷清,因为其中大多数的姑娘都是不卖身的,只有歌舞宴席的时候,才有活干。没有活的时候,她们就在后院之中练习跳舞。踢踏的脚步声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就像是踩在两人的心头。“如果,我不跑,一定会死。”“我若是跑了,你会死!”“我想过了,我虽然在大唐当使臣,受尽各种限制,但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为突厥做点什么。”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落下,对面的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一句悠悠的话:“在朝堂之上,你可以做点事情,我想,你知道怎么做吧?”他当然知道。在突厥发难的时候,他就向大唐皇帝提条件,作为鸿胪寺接待的突厥使臣,他不管怎么做,都是安全的,除非他作死。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在邦交之中也是如此。“我会做到的!”他咬咬牙,强行让自己从恐惧之中逃离开来。那可是天花啊!青楼之中,人们似乎无心丝竹,一个又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以前是教坊司,哪里是有点名望的人,达官贵人经常去的地方,消息灵通。但自从齐州的女士内衣出来之后,青楼就成了消息最为复杂的地方。几个男人不停的议论着。“真的有天花的话,咱也不怕。”“你不怕,我怕啊!”“咱上次接种的东西不就是天花的吗?”“谁跟你说的,郎中给我弄的时候,根本就没说!”恐慌就是这样传播的。为了保证突厥人搞事情一定会大动干戈,将所有力量投入进来,李祐下了命令,长安之地,只管接种,其他一概不告知。不到两天,整个长安就开始有些不一样了。不相信的人,依旧满世界溜达,手里的鸟笼身下的猎狗。相信的人,早就开始准备物资,囤货了。东市之中,售卖菜蔬的地方,竟然在一大早就被抢购一空。西市之中,售卖北冰洋的,也被抢购一空,五谷液,也成了日常最多售卖的东西。但在长安城里,某些地方,一些官员正在做一些事情。他们控制着整个长安所有水井,按照他们的规划,凡是有外族人的地方,现在直接让他们去住到外城的院子里,远离中心,就远离中心的水井。按照地下暗中水流的方向,他们若是在那里投放毒药,对其他人威胁不大。城中水井,每日都要检测,最近赤脚医生们总是宣扬一些喝热水不得病,说什么水里有小虫子,看不见,前两年有人天天喝凉水,死后脑子里都是虫子的话。长安百姓面对这样的传言,配合度极高。皇宫里,每日的严格筛查早就开始了。不光是长安,北方之地,越是靠近突厥的地方,储备水源,成了每个人基本的操作。一切,就为了开春之时,突厥人的小动作。草原上,赵德言心跳越来越快。“近了近了,春天的脚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