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大碗茶，可以开始了

“真的？真的可以这样？”那商贾一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天下商贾，熙熙攘攘，都是为了利益而来，不想得罪马周，但有些话还是要问 的。结果，他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却得到了马周肯定的回答。马周笑呵呵给那商贾递过去一根华子：“老王，你别想太多啊。”“咱们齐州做生意，靠的就是自由竞争，物美价廉者定然可以活下去。”“这不是谁谁谁指定就行的，得看百姓选择什么，普通百姓，才是咱们的衣食父母。”“他们喜欢什么，我们就卖什么，这才对嘛。”商贾们哪里听说过这个道理，当然，之前他们在齐州仅仅听过一句顾客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那时候，都惊为天人了，如今听了马周的话，细细品尝，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都是随波逐流的人，哪个随对了，逐对了，那就上岸了。从此衣食无忧，再无烦恼。海流有不同方向，商贾也是如此。看着这些商贾，马周说出来最扎心的一句话：“都说天底下商贾最贱，可你们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士农工商，商人明明可以创造很多价值，却排在了最后面。商贾们不解，但他们不敢问，也不敢说。马周指着远处的大山说道：“你看那些大山，很多高大巍峨，也有一些毫不起眼。”“最高的山峰，就像是士农工商里面的士，他们高不可攀，站在云端，俯瞰人间。”“他们可以触摸到云霞，可以掌控风雷，可以在九天之上，甚至更高的，可以看到神明。”“农呢，就是那些土地。”“工商，某种程度上就是那些树木，花草，依附在泥土和大山上。”马周说到这里，已经有商贾开始混沌起来了。马周看着众人：“说这话，是讲述一下现在你我的境遇。”“但诸位请看，漫山遍野，姹紫嫣红，能缺了吗？”“若是没有你我，哪有青山绿水，哪有遍野碧绿？”“这是读书人的解释，但我不相信。”“我相信，每一棵树，都应该扎根土地，茁壮成长！”“你们也知道，齐王府之中，有一个天底下最大的商人，如果说商人身份低微，那他又算什么？”马周开始偷换概念了。商贾之所以在这时代地位低下，问题来自于商贾逐利的本性，但凡是个商贾，都会将利益压榨到一滴不剩，这样是不行的，你得给别人留一条活路。就像是面对一些不怎么恶毒的恶行，你可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是以强对强，看看谁强，征服对方。但如果你下套将人送进大牢，这手段就是竭泽而渔。哪怕有人拍手叫好，但跟你在同一个圈层的人会想：他未来会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我？限制商贾有原因，但这个问题现在被李祐解决了。李祐成了天底下最大的批发商，你们想要搞出来什么搜刮财物的方法的时候，我早就走在你们前面了，你们就安安心心给我打工，进货，卖货。大家其乐无穷有钱赚，有肉吃。被马周一顿说的商贾们，突然越发的迷糊了。迷糊就对了。“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会买下那座山头，种茶，也行，种药，也行。”“反正大唐百姓缺什么，我就种什么。”“隔壁的山头种什么，我可以跟他一样，也可以给他互补，他种菜，我种药，他养猪，我养牛养鸡……”商贾们刚刚经过混沌的内心，突然就像是拨云见日一般，那一层迷茫的雾气骤然被马周这一通吹，吹散了！“对对对！”“啊对对对……太对了！”“马周先生，真乃神人也！”马周感觉这个话有些熟悉，似乎是王爷写的狄仁杰断案里面的话。“曾某今日听君一些话，胜读十年书啊！”一个年轻的商贾朝着马周拱手：“马周先生这一番话，价值千金！”“马周先生，我想买下那几座山头，我应该找谁？”马周没有着急，而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先生，我叫曾荣。”“曾荣，你想想，你想好做什么了吗？”曾荣拱手：“马周先生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如果我还不知道做什么，那就是榆木疙瘩，不可救药了。”……王府里，马周带回来一大批铜钱的时候，李祐也是懵了。“就这把山头卖出去了？”“王爷，是租出去的，十年。”马周浑身冒着汗，嘴里冒着烟，“还真别说，那曾荣确实有想法，我就是点了一下，他立马就定下来了。”“有他的山头包围着，咱们的茶叶应该更加稀有了。”李祐笑了，马周这个大忽悠，本事见长了。“你之后没事跟他说说，种茶叶也不是不可以，咱们收，让他回本还有的赚。”低买高卖，反正利润那么高，不差这一点。但估摸着曾荣一两年之后就不想种茶叶了，毕竟，茶叶是有成本的，他卖给齐王府，也不一定是个高价，但如果他种其他东西，绝对可以高价。毕竟，王府承诺，全数收购。“对了，王爷，明日开始，咱们的大碗茶就开始在齐州售卖了。”“第一批也已经运送到了长安，估摸着后天也该开始了。”“洛阳那边，我打算是在长安之后开始……”对于这些具体的事情，李祐是不怎么关心的，他现在只想知道，今年的明前雨后，会有很多人购买小瓶茶。如果这时候，很多江南的茶商突然出现，想要争夺一下市场，会是什么样？崔氏搞茶叶并不是一个秘密，从他们开始鼓捣第一天，李祐就知道了。江南之地，还没有完全开发，但比起岭南还是要好上太多的。那边的茶农也多，他们种茶，似乎从没有想过，可以泡水喝，而是用猪油一类的东西煎着喝，还得加肉蔻一类的玩意儿，你这是茶吗？不是炒菜吗？……四月初六，齐州城，每年这时候，来到工坊外面排队的人就会络绎不绝。现在齐州有四座巨大的工坊，分工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