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爷爷您的意思是,咱们要在齐州扎根?”“那就不回去了?”“我也不能考科举了?”卢老头摸着自己孙子的脑袋:“孙儿啊,我知道你一身才华。”“世事无常,人在这种变故面前是渺小的,山岳倒塌,无人能挡,无路可逃。”卢俊越发的不理解了,但又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李世民现在正在发愁,手里面没钱,怎么办?他前些日子,罢免那些世家的官员的时候,他抄了几家,但问题是,世家似乎也没钱了。或者说,他们的钱,不在长安。面前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个家伙油盐不进,就是不松口。国库里面的钱不就是朕的钱吗?朕想要用一点,无可厚非吧?现在夏天到了,朕想要买点冰,清爽一番,怎么也不行?朕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抽过华子了,幸好,小瓶茶现在还是足够的。李祐那小子坏的很,蔫儿坏!我好歹是你爹,你竟然一点也不在乎父子情谊?自从去了齐州,连个信儿也没有,连个东西也不送来。逢年过节不说有啥进贡吧,至少有个礼物吧?抓耳挠腮的时候,李世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杜相,当年不同意朕登基的那些豪门,你盘清楚没?”杜如晦脸上的肌肉猛然抽搐了一下,不是吧,陛下这就打算动手了?按照杜如晦的计算,在他有生之年,是看不到豪门世家倒下的。但偏偏,齐州的出现,让这一刻成了可能。杜如晦至今也说不清楚,自己那一年病入膏肓,临死前想要看陛下手刃豪门,可功亏一篑,险些无法从病**起来。或许,上天也给了自己这个机会。瘦削的身体之中,布满皱纹的脸上,这一次,泛起了笑容。“陛下,老臣等这一天许久了。”当年的那些人,反对的人,杜如晦记得很清楚。陛下如今手中的长刀已经举起,那些曾经反对的人,必将坠入深渊。而真正的豪门,还要重新洗牌。“朕曾经问过自己,有生之年能否看到他们溃败。”“无数个声音告诉朕,不可能。”“但风水轮流转,这才十年,他们已经走到了尽头。”“而朕,依然年轻!”李世民双目幽深,最近一切都过于平淡,李渊在齐州混的风生水起,李恪在齐州更是似乎找到了自己的道路,留下长安,留下皇宫里面的道道给李世民,他们各自逍遥去了。就连长孙皇后,最近也似乎有什么事情躲着自己,李世民感觉很难受。难得有一场事情,可以让他扬眉吐气!“两位,可以开动了。”翌日,朝堂之上,发生了三件大事。第一件事,房玄龄杜如晦带头弹劾天下豪门世族,尤其是以崔氏、卢氏、王氏、郑氏等为首割据一方的大家族。这些家族,唯独缺了陇西李氏和赵郡李氏。此举之意,不言而喻。曾经那些在权利桌子上的人,那些曾经将李世民排除在外的人,那些曾经面对太子和亲王之争中没有站在李世民这一边的人,秋后算账了。杜如晦甚至在想,如果魏征在这里,定然也会被拉进这个名单。第二件事,李世民广开商路,大唐长安通商税收降低。这是为了将齐州的商人吸引过来,给以便利,塑造大唐皇帝仁德形象。屠杀的同时,还要施加恩惠,让那些人看到,大唐皇帝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乱杀之人。第三件事,则是将手中的舍利子赠送给那些曾经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房玄龄,杜如晦,牛进达,尉迟恭等人分别受到了赏赐。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李世民的治国之策,和当年他带兵打仗一般,**,无坚不摧。腥风血雨,就要来了。只不过,散朝之后,李世民私底下依旧找到了,杜如晦和房玄龄,将所有舍利子丢给了他们,让他们代为售卖。李世民现在需要钱。长安之中,快马飞来,一封书信,直奔皇宫。御书房里,李世民拿起书信,有些陌生。打开之后,四下看了看,这才露出了一抹笑意。李恪和李祐不一样,最起码,还知道来一封书信。信封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什么东西。“父皇,儿臣不辞而别,深感愧疚,皇宫虽大,无儿臣之志趣……”李恪不是李祐,说话委婉,只夸别人,只贬低自己。将离开皇宫前往齐州的缘由几句话就说了个清楚。李世民越看越是满意,不断的点头。此子如果不是庶出,怕是真的可以继承衣钵,传承皇位啊。可惜了。突然,李世民注意到了那信封里面掉落出来的东西。“儿臣在齐州发现了一些秘密……舍利子,原来可以自己烧制出来,这就是儿臣用羊骨烧出来的舍利子,晶莹透亮,成色极好,请父皇笑纳……”李世民脑瓜子里嗡的一下。“来人!”“哎,算了……”他想要让侍卫将房玄龄杜如晦召回,将舍利子拿回来。但想想,还是算了。李世民脑子里出现了一团雾,还有一阵风。风吹散了雾气,留下了一条清晰的线。齐州之地,烧制舍利子。一瞬间,他眼睛亮起:“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祐啊李祐,你可真是个坏坯啊!吐蕃人不知道为了舍利子付出了多少,头破血流,死了几十个人,采集了多少璞玉,甚至冒着被杀头的危险,这下好了,钱都到了你口袋里。”李世民又高兴又气愤。高兴的是,吐蕃那些人风俗极为狠辣,动辄就剥皮抽筋,这种国邦,做事诡谲,不好结交。气愤的是,李祐竟然通过制造舍利子赚了那么多钱,要知道,吐蕃人带的金银可是满满十几大箱子,别人不知道,李世民知道的。竟然,没有给自己留一份!李世民越想越气,他眯起眼睛。齐州这个地方,已然成了气候,李祐啊李祐,你不是能吗?朕就把你调离齐州!你不能厉害吗?朕就把那些五姓七望的人都聚拢到幽州,看你怎么处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