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盖余男嘴里叼着华子,来齐州很久了, 本以为离开的时候,要么是荣归故里,要么就是去往长安,迎接更加灿烂的辉煌。没成想,现在打道回府,竟然是这么个情况。井上次郎被冻 的哆嗦,但他依旧坚持穿倭国人穿的衣衫,大冬天的,穿那些棉袄什么的,岂不是浪费人生?真的猛士,敢于直面那暴风雪!阿嚏!渊盖余男看着渊盖苏文:“兄长,你放心,殿下交给我的事情,我定然可以完成。”“这句话是不是吹牛?”“当然不是!这句话,是决心!”雪高天寂寥,马车上,一阵阵青烟朝着天空飘去,马车则是朝着北方一路前行。渊盖苏文看到自己弟弟离开之后,叹息一声:“三殿下,我这弟弟啊,从小做事就不靠谱,我怕他坏了齐王殿下的事情。”“无妨无妨,李祐弟弟既然说了,那自有安排,你放心,兴许你弟弟的特长,是你没有见过的那种,是吧?”渊盖苏文点点头,没办法,只能这样了。众人打道回府的时候,李祐穿着厚厚的棉衣,还在街道上晃悠着。只不过他坐在马车的前沿上,马车前方,狗蛋和大喵就跟疯了一般。狗蛋带着一家老小,那自然就不理会大喵了,大喵本来就喜欢独自玩耍,这下没有狗蛋的骚扰,更加自如了。头顶上的王字越发的明显了,吃的也更多了,爪子之上的指甲也越来越尖锐了,牙齿之上,那些锋利依旧闪着寒光,舌头上的倒刺,似乎也成型了。大喵看着不远处的山林,朝着李祐拱了拱脑袋,似乎有些犹豫。“你去吧,反正霍霍完其他母老虎,记得回家。”大喵一听,跳的老高,足足两三米,在雪地上打着滑,朝着山林就奔了过去。留下的一连串的脚印,瞬间就被新的雪花覆盖,片刻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痕迹。王府之中,程处默和长孙冲正在琢磨着干点啥。下雪的时候,小孩儿都在地上滑来滑去,他们两人童心未泯,也学着那些半大孩子折腾,摔一跤,那就是一个屁股墩儿。李祐看着 这一幕,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做点雪橇玩玩?”……一天之后,工坊之外,巨大的空白场地上都是积雪。天空还在继续下,新雪不够黏糊,滑起来不如雪场的舒坦,但有了雪橇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李祐脚下两根长长的竖条木板包裹着脚面,手里撑着两根结实的木棍,太阳镜已经戴上了。他看了程处默和长孙冲一眼:“两位哥哥,我先去了!”程处默和长孙冲还能说什么?他们两个现在还没有学会如何用雪橇走路呢。李祐飞快的在雪地上穿行着,很多年没有碰雪橇了,他的技艺依旧娴熟。本来这只是齐州的一场好玩的事情,但随着更多人加入进来的时候,就开始变味儿了。商贾们也嗅到了气息,一个个开始制作了。工坊之中这一次并没有跟那些商贾争夺利润,而是耐心的将这个机会让了出去。如果一切事情都由工坊制作,那么其他商贾怎么办?再说了,就是三五个月的钱,他们赚了,日后不还得花到工坊之中?整个齐州,雪场之中,已经有人拉起围栏,开始收门票了。主要还是为了不让太多的人聚集在这里,危险。冬天的世界里,休养生息是主题。但在遥远的南方,玄奘和袁天罡却正在遭受炎热的侵袭。“说好了从北方回去,为什么非要选择这么一条路呢。”“玄奘大师,你身上已经肿了起来了,幸好有那种草药,不然你得死了。”玄奘看着躺在榻上的袁天罡,叹息摇头:“国师,你现在要担心一件事,你回去之后,还能否结婚生子。”袁天罡比玄奘惨多了,两人决定走南边这一条路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们要经过一片丛林,一片沙漠,进入大唐的西南。明明按照时节来看,已经是冬季,可他们这里,却热的让人难受。玄奘还好,那些蚊子虫子咬在了他的屁股上和脸上,险些将英俊的脸给毁掉了,如果不是向导发现的快,或许玄奘回去之后,得戴着面纱见人了。袁天罡更不巧,睡觉的时候,头顶上掉下来一颗椰子,正中靶心,两个鸡蛋就像是碎裂一般,肿胀程度极大。两人躺在马车里,一个比一个凄惨,非要互相嘲笑对方。华子抽完了,但一路上似乎这种叶子并不少,摘一些野生的,晾晒干了之后,那味道似乎跟华子差不多嘛……只不过总是咳嗽。“过了前面,就是南召了。”向导用生硬的大唐话说道。“这么快?”玄奘兴奋了起来。袁天罡更是眼神亮起,外面的士兵一个个早就脱掉了甲胄,卖给了天竺人了主要。“国师,玄奘大师,你们吃点什么吗?”“额,椰子。”玄奘笑呵呵说道。袁天罡最近很讨厌椰子,但玄奘就像是偏偏对着他生气一般。他得躺着,玄奘得趴着,两人相映成趣。南召之地,边缘之处,到处都是丛林,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似乎遮蔽了头顶的太阳一般。南诏这个地方,玄奘不熟悉,但袁天罡熟悉。当年去长安的南诏土人,可是将整个南诏的舆图都先给了大唐陛下。袁天罡兴奋的掀开帘子,看到了满天的飞鸟。“不好,不好,遇到地龙了……”“嘶……好猛!”突然之间,士兵们开始紧张了起来。袁天罡和玄奘心里面紧张了起来,他们躺在马车里,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听到了极多的细碎的声音,还有兵器交织发出的声音。两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所谓的地龙,也不知道是什么,但两人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过了多久,乒乒乓乓的声音终于落下,一个士兵跑了过来,掀开帘子。“玄奘大师,国师,今晚加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