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半个月的阴雨,让这边的土路变的十分的难走。皮卡车庞大的身重,同样没能摆脱飘移的命运,车子跑起来,比醉驾都吓人。三十多里的泥水路,足足走了半个时辰。瞅着身后那被压出来的深深的车辙,方二都有些替后面的那些御医发愁了。不知道他们的马车能不能过来。在江失的指路下,皮卡车来到了一个小镇的附近。“辽东侯,前面就是黄良镇了。”听到这话,一脚刹车踩到底,皮卡车的车身滑出去老远。车子一停稳,孙思邈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打开车门,也顾不得地上的泥水,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路边的林子里。抱着一棵大树就开始哇哇直吐。原本感觉自己还能坚持的江失,听到孙思邈呕吐的声音,直感觉肚子在来回的翻腾。一个嗝打上来,那两个腮帮子瞬间就鼓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把车门弄开,就往下跑。结果,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本能的“啊”了一声。嘴巴一张,里面的东西马上就洒了出来。那画面,看的方二在车里直拍脑门儿。没手机,不然抓拍一张,肯定棒。兴许是嘴里东西没洒完,江失惨叫之后,倒吸一口凉气。东西被吸进了气管,整个人倦成一只大虾,在泥水里剧烈的咳嗽。这让方二紧张了起来,胃液进入气管,听说会引发吸入性肺炎的。也赶紧从车上下来,也不管江失身上的泥巴了,把他扶到车边,然后从车上拿了一个水壶递给他。“江县尊,快喝一口,压压。”江失面色涨红,大力的咳着,眼泪都咳出来了。努力的压抑住,把水壶接了过去。“吨吨吨吨吨~~~”牛饮了一通之后,总算是感觉嗓子里稍微舒服了那么一丢丢。“咳,咳,咳!”“辽东侯,你这车,下官是再也不敢坐了。”说完,又开始咳嗽了起来。嗯,就很尬!那边的老孙也吐完了,从怀里摸出一条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污物,然后走了过来。他倒是没有埋怨方二的车技,而是向他问道:“辽东侯,咱们,这就进镇?”方二摇了摇头。“咱们先在车上等着,小子让人回去准备东西了,估摸着,两个时辰差不多能送过来。”孙思邈没去问什么东西,左右送来就知道了。三人重新回到车上。江失把身上沾了泥水的外衣脱下扔到了后车斗里。等待的时间很无趣,孙思邈开始和方二探讨起了医术上的问题。方二不懂医,但是后世的信息爆炸,多少也知道一些在二十一世纪烂大街的常识。就这都给了孙思邈很多的启发。比如,疫病的传播方式、疫苗的概念、特别是西医常用的一些急救手法,让老孙听完是眼前一亮。不由的赞叹道:“辽东侯竟然懂的这么多!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方二脸上一红,打起了哈哈。江失听二人对话,就像听天书一般,十句有九句都听不懂,只能蹲在后座上瑟瑟发抖。衣服都湿透了,有些凉。三人在皮卡车上等待。和方二在承天门外分别的黄升丝毫没有闲着。先是赶到了醉仙楼,向张伯交代了方二嘱咐的事情。紧接着,醉仙楼外就贴出了告示:“酒水售罄。”这让来往的食客很不理解,张伯也不和他们解释,带着黄升来到酒楼的后院。酒楼里出售的醉仙酿就是在这里生产的。几十个光着膀子的下人,正在蒸酒,看到张伯纷纷行礼。张伯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说道。“侯爷有令!”“把现有的醉仙酿再次蒸馏,反复蒸!”“直到酒水沾在手上,吹气能干、盏酒醉人的程度!”一群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弄。黄升一声厉喝:“愣着做什么!赶紧弄!这可是侯爷要的东西,都踏马不想干了是吧!”等下人们开始动起来后,黄升向张伯说道:“劳烦张伯看着点,两个时辰后我便来取。”说完,便从酒楼里牵了一匹马。从通化门出城,直奔工坊。缝纫房,花娘就坐在门口儿,磕着瓜子儿,看着里面的女工做活,听到马蹄声转过头看了过来。黄升到了这边,翻身下马:“花娘,侯爷让做点儿东西。”花娘把手上的瓜子皮儿,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拍拍手上的碎沫儿站了起来。然后冲着里面干活儿的女工说道:“手上活计都停一停。”等女工们都停下之后,花娘看着黄升:“侯爷要什么?”黄升从怀里摸出一个口罩递了过去。“用细麻布,叠上几层,中间夹上炭粉,戴在脸上,呼吸的时候,要和这个感觉一样。”花娘拿着口罩都不知道要怎么戴,黄升只得拿过来帮她戴了上去。感受着口罩给呼吸带来的阻力,花娘点了点头。“放心,很快!”说完,转头走到一边的料架上,把细麻布取了一匹,开始照样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