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听完韩安国的话,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躁不安的在殿内走来走去。“那依韩大夫的意思,这次寡人怎样才能获得皇上的谅解呢?”停下来后,刘武问道。扶须思索片刻,韩安国开口:“大王,此事须得一个人向皇上求情,才能避免皇上把怒火牵连到大王身上。”刘武一下愣在那里,想不通谁会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劝说刘启?“谁?”“当今大汉储君,东宫太子,刘荣。”提起来刘荣,刘武不屑一顾。“刘荣一个黄口小儿,能说的动皇上?”韩安国笃定般笑笑,说道:“大王,您不妨想想,这次的刺杀事件,太子不但是导火索,更是皇上发怒的主要原因。”“因为,您触动了我大汉的传承。”“至于为何要太子出面,那是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皇上因为太子的原因记恨您,那么您就应该让太子出面,解除皇上心中的块垒才是。”刘武还是犹豫不定,觉得刘荣一人恐怕是办不成的。“韩大夫的意思,寡人明了。可刘荣年龄不大,人轻言微,寡人担心皇上并不会因为他求情,就不怪罪寡人。”韩安国点点头,说道:“那,不妨让大王的姐姐,长公主,也劝劝皇上。您知道,皇上是个重视亲情的人,长公主若能劝说,应该好一些。”刘武点点头,觉得还是刘嫖相对靠谱。刘荣的话,就算了吧。“韩大夫,有劳你这就出发,前往馆陶公主府,让大姐帮寡人游说皇上。”韩安国拱手行礼,道:“大王放心,臣这就出发。”刚想转头离开,韩安国问道:“大王,上次太子索要的汗血马,您看…?”刘武满脸不快,不耐烦的说道:“给他给他,寡人给他还不行!想起来寡人就生气,这混小子打劫到寡人头上了都!”韩安国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称诺转身离开。漫步在梁王宫中,韩安国思绪万千。梁王这次就算蒙混过关,免除了惩罚,也彻底远离了那个位子。相反,这次事件以后,太子的储君之位则是更加稳固,再也没人可以撼动。除非,他自己找死。不然,以太子现在的势力,以及皇上心中的份量,不会有失。这匹向梁王索要的汗血马,就是韩安国的投名状。朝堂之上,得看得清,辩的明才行。……车驾停稳,韩安国下了车。望了眼馆陶公主府,韩安国心中思虑再三,将想好的对策再在心里演示一遍后,这才让人过去通禀。仆人通禀过来客姓名,又等了半个时辰后,府门这才打开。一个仆人走出来说道:“有劳贵客久等,我家主人正在堂前等候大人。”“请~”韩安国跟随他一路来到堂前,门口脱了鞋,小心翼翼走了进去。堂内,长公主坐的笔直,面若寒霜。“臣韩安国,拜见长公主。”韩安国走到堂中,躬身行礼。“韩大夫此次前来,是为了羊胜、公孙诡吧?”刘嫖的声音传来,有些冰冷。韩安国站直了身子,连忙否认:“长公主误会了,臣此行并不是因为他们两个谄佞小人。”刘嫖听到这话,终于脸色好看了点,请韩安国坐下说话。“韩大夫应该知道,这次的刺杀事件,事情究竟有多严重吧?”点点头,韩安国缓缓开口,小心措辞:“关于这次刺杀事件,臣在牢狱里,听说了一点。”眉头紧锁,刘嫖问道:“韩大夫被下了牢狱,怎么回事?”韩安国一脸委屈,低沉的说道:“没什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大王也只是一时糊涂罢了,没有听进去臣的劝谏。”刘嫖若有所思,不再纠结,问道:“对于羊胜、公孙诡这两人,韩大夫怎么看?”韩安国有些义愤填膺,冷哼一声:“这两个奸佞小人,图谋不轨,自从进了梁王宫之后,就一直蛊惑大王。”“这次更是献此恶毒计谋,为的就是陷大王于不义之地。臣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刘嫖颇为同意,恨声道:“韩大夫说的不错,他们是该被千刀万剐!”又咒骂了两句,心里的怒气稍微散去,刘嫖让仆人为韩安国上茶。“韩大夫到长安,不为他们俩,是为了…?”刘嫖喝了口茶,问道。韩安国恭敬行了一礼,诚恳的说道:“大王他…自从诛杀了羊胜之后,深深悔悟,悔不当初行此错误决定。”偷偷瞄了一眼刘嫖,见后者脸色稍好,继续说道:“大王虽然诛杀了献上蛊惑之计的恶贼,可担心皇上那深究,所以派臣先来您这…”韩安国说起刘武,刘嫖也不藏着掖着,埋怨道:“韩大夫你也知道,皇上已经下了诏书,让阿娇和太子三年之后大婚。”“可我这个弟弟,偏偏要派人刺杀他,你说,让我这个未来岳母,以后怎么面对太子?”刘嫖边说边拍在案几上,拍的砰砰作响。韩安国知道这是打开了长公主的心结,于是垂首而坐,默不作声,静静聆听。事情不怕说出来,就怕藏在心里,默不作声。长公主既然说了出来,就说明心里已经原谅了梁王大半。剩下的事,就好说的多了。话茬一旦打开,刘嫖就止不住抱怨起来:“太子刚刚册封时,阿武就仗着太后,硬灌太子。”“结果,册封当天喝了个大醉而归。韩大夫你说说,太子身为储君,要是喝坏了身体,怎么得了!”“这次阿武又出了这档子事,真是要气死他这个姐姐。”眼瞧着刘嫖发泄完了,韩安国这才宽慰起来:“长公主说的不错,大王他…嗨~您也知道,就那个小孩子脾气。”“这次虽然听了那两个佞臣的鬼主意,可现在确实是真心悔过了。大王来时,曾指天发誓,再也不会行此不义。”“长公主,您就宽恕他吧。”刘嫖终于露出笑容,没好气的说:“就他还对天发誓,他的话老天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呀,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