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后说完,抄起手中的拐杖就打。刘嫖不敢还手,只得狼狈逃到一边。窦太后气喘吁吁追不到人,用拐杖指着一个方向,怒骂道:“你给我走,赶紧消失在老身面前!”“身为长公主,竟然想出来这样的鬼主意!老身只是眼睛瞎了,你是良心黑了!你们…你们两个混蛋…”窦太后关心刘武不假,做人做事,还是有底线在。说完,身子一虚,竟被气晕了过去。长信宫内的太监宫女慌作一团,连忙把窦太后扶起来。潇姬扶着窦太后,心急如焚对刘嫖说:“公主殿下,您还不赶紧叫太医呀!太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得了?”刘嫖这才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连忙让人去请太医。……太子居舍,画堂。“毋求胜,分毋求多。疑事毋质,直而勿有。”“夫子这句话的意思是,与人争执时,不要求赢…”窦婴滔滔不绝,正在耐心解释讲解的内容。突然,外面一个小太监急忙跑过来,打断了课业。“仆启太子、太傅,大事不好了,太后…太后晕倒了!”“什么!”窦婴失声道:“怎么回事?太后怎么会突然晕倒?”事关重大,小太监不敢回答,只是畏惧的低下头。刘荣站起身,围了过来,询问道:“太后现在情况如何?”小太监抬起头禀报:“回太子,皇太后还在昏迷中,太医正在治疗。”窦太后身体一向很好,不可能会得病。唯一的可能,就是受了什么刺激,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昏迷。刘荣猜想,估计还是梁王的事!想到这,刘荣对窦婴说道:“先生,皇祖母突然昏迷不醒,孤觉得咱们得赶紧去探望才是。”窦婴点点头,颇为同意:“太子说的对,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到了长信宫,一切都清楚了。”刘荣连忙叫上听到消息,还在那不知所措的刘阏于,同窦婴一起赶紧前往长信宫。太子居舍离长信宫没多远,一会儿就到了。几人来到前殿,太监宫女慌作一团,不断有人急匆匆出去。刘荣知道,这是报信去了。太后的身体关乎国体,不容有失。一旦有失,那就是大事。快步来到后殿,只见长公主一脸委屈的跪在床榻旁,担忧看着床榻上的窦太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床榻上,窦太后双眼紧闭,脸色发白,虽然晕了过去,看得出来,仍然余怒未消。刘荣看了眼刘嫖,就知道这事儿,跟她绝对脱不了干系。自己这个岳母真是…让人头疼!刘荣无声跪在刘嫖旁边,满脸关切问道:“姑母,皇祖母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刘嫖几次张张嘴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总不能说,你皇祖母是被我气晕的吧?刘嫖这个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刘荣不再言语,转头问一旁的太医:“皇祖母状况如何,要紧吗?”褚(chu)暨(ji),是少府太医令方丞,和药丞方琳,奉了少府的命令,一同为窦太后诊治。汉时太医,合称太医令丞。太医分为两种:方丞掌治疗,药丞掌药剂。少府和太常二官署,都置太医令。少府太医令,负责给宫廷治病。太常太医令,给百官治病。正在给窦太后把脉的褚暨,见刘荣询问,低声说道:“太子无忧,太后只是一时气血上升,静养几天,调养调养就好了。”轻轻点点头,长出了口气,刘荣如负重释般说道:“这就好,如此孤就放心了。”正与褚暨交谈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而后春陀的声音便传至耳中。“大皇帝驾临~”不等声音消失,刘启已经进到后殿。“儿臣拜见父皇。”“臣等拜见皇上。”…跪拜之声不绝于耳,刘启并未理会,一路来到窦太后身边,满脸急切的问褚暨道:“太后身体如何?”褚暨又把刚才对刘荣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刘启听完,这才放下心来。问完话,看向潇姬,问道:“太后身体一向很好,今日怎么突然成了这个样子?告诉朕,怎么回事?”潇姬瞟了眼刘嫖,沉声说道:“奴婢当时正在殿外,并不知情,请陛下恕罪。”刘启皱着眉,厌恶的看了眼刘嫖,冷冷撂下一句:“好生侍候太后,等太后醒了,派人告诉朕。”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刘嫖浑身发冷,虽然刘启一句斥责的话都没说,刘嫖却知道事情更加严重。这时候,刘嫖真是后悔管刘武的事了。事没办成不说,埋怨还没少落。太后、皇上都对自己心生恶感。都怨韩安国,就不该见他,真是个扫把星!刘启走后,后宫嫔妃、皇子、公主,陆续到场,跪了一地。栗姬到后,朝刘嫖、窦婴点点头,来到刘荣身边跪下。进殿后询问过褚暨的人都知道,窦太后的病并不重,但是却没人离开。原因很简单,人人都想在这个时候表现孝心。殿内虽然人多,却非常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沙漏里的沙子,发出莎莎声。申末时分,窦太后才悠悠醒来。离得较近的刘嫖,赶紧握住窦太后的手,一脸关心说道:“母后,您醒了?您可吓死女儿了。”窦太后感觉的到殿里来了很多人,并未理会她,而是问道:“太子来了没有?”刘荣起身来到窦太后身旁,小声说道:“奶奶,孙儿在呢。”“好孩子,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比你这个姑母,强多了。”刘嫖嘴角抽搐了一下,强颜欢笑道:“母后您这话说的,好像女儿没有孝心似的。”窦太后平静的说道:“有没有孝心,哀家心里自然清楚。好了,刘荣留下,你们都退下吧。”刘嫖虽然还想说些什么,可太后并不理她,只好与众人一样,称诺离开。“诺。”“诺。”…太后已经醒了,又发了话,跪在地上的众人,躬身行礼后,陆续离开。等他们都离开后,窦太后沉声开口,对潇姬说道:“去,把皇上叫来。就说,老身有话要跟他说。”“诺。”